不得不說,擁有野外生存經驗的特種戰士在斷骨接骨的手法運用上,顯得十分嫻熟。
≮田宏義的眼裏,就只見對方的雙手猛地一掰、一抬、一貼,待「咔嚓」一聲脆響傳來的那刻,少年的斷腿已然接合妥當,除了肋骨的部位比較敏感,稍稍花費了些時間外,對於特種兵來說,這任務着實是小菜一碟。
從來穿梭在槍林彈雨、炸藥滿天中的士兵,缺腿斷胳膊的狀況碰到過不少,針對自己和戰友的身體都處理習慣了,更何況是處理別人的,只是這少年太過孱弱,仿佛下手重一點就會留下淤青,倒是讓這名軍人冒了不少冷汗。
但還好,這心一橫手一快的,算是熬過去了。
∏裔少年雖然長得清秀非常、較為女氣,但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這要託付給何梓矜照顧終究不妥,萬一害得這純潔的挾孩長針眼了雲默還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如此想着,田宏義當即任勞任怨地調和好溫水,拿起毛巾蘸着些許,仔細替這少年擦乾淨身子、抹藥、打石膏、上繃帶,直折騰了良久,才安生了下來。
「呼……」田宏義給少年蓋上墨綠色的軍被,一屁股坐在邊上垂着跪得酸麻的腿,略顯疲憊地說道,「情況穩定了,但是,他好像發着燒。」
說着,他一手撩開了少年凌亂的墨發,將一塊冷毛巾敷在上頭,另一手從他腋下取出體溫計,細細檢查過後,才凝重地說道:「41°的高燒!必須輸液!我們的酒精可還有?得給他降溫,不然會燒成傻子!」
∝種兵立刻起身趕往帳篷外拿藥品。而帳篷內的肖琛卻是推到了角落,鼻尖嗅着那股隨着高熱而愈發噴薄的血氣,厭惡地說道:「什麼鬼?他身上怎麼這麼臭?阿義,你查查他究竟有什麼病?怎麼血的味道這麼噁心?」
「唉?血的味道?哪兒?」田宏義茫然地抬起眼,隨後再聚焦到肖琛身上,難得開了個嘴炮,「肖哥。不是老田我損你。帳篷內體味最重的人就是你了2麼血味臭?這位小哥兒人長得不差,哪兒跟你說的一樣髒臭?」
「切!這麼熏人的味道!」肖柩以忍受地扯開了帳篷的一角,深深地吸了口氣。「小爺不誑你!這種味道的血……小爺只在研究部和醫務部聞到過,那些人不是癌症晚期就是愛滋病,跟這味道沒得差……等等!」
癌症晚期?愛滋病?
他一個激靈回過了神,與此同時。田宏義也滿面詫異地揚起了頭。二人眼神相撞,下一刻當即匯聚在少年青紫累累、裹着繃帶的*上。
「假的吧?」田宏義的視線掃過少年慘白的臉。只覺得這慘澹的現實讓人難以接受,「癌症晚期不太可能,那麼就只剩下愛滋……他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吧?這樣的結果,瞞着?我怕他醒來就接受不了。然後自殺了。」
肖琛沒有說話,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良久之後,他才開口。語氣中夾帶着戾氣:「小爺去看看那群孩子,估計染上的也不在少數。嘖。小爺不鄙視愛滋患者,但,把他們和正常人放在一起也不行。」
身為異形種,愛滋之類的疾茬已被剔除了他的感染範圍內,可他行、雲默行,田宏義、何梓矜以及別人都不行,跟了雲默這麼久,他總算有了點成長,而這一點成長,足以讓他做出正確的瘍。…
「阿義,你顧着別人去,這人小爺看着。」肖琛坐回原地,沉沉說道,「輸液小爺來,你一邊監督就成。」
反正,不能讓自家兄弟沾着那血,萬一有個好歹,他找誰哭去?
兩人相交甚久,從小就是上房揭瓦的竹馬竹馬,言語之間的顧慮和默契自不消分說,田宏義整理着藥箱,眼睛無神地盯着這名亞裔的臉龐,片刻後,他的眉峰微微皺起,似乎有點煩惱:「肖哥,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
「瘋了吧你?還在哪兒見過?夢裏吧?」肖琛嗤笑道,「他這身板兒,說是娘們兒也有人信。再加上這張臉,小爺算是開眼界了。應天揚那自戀狂真該來澳洲瞧瞧,隔壁美軍那金毛、咱帳篷里這小哥兒,長得可不比他差。」
「要把這倆帶回基地,咱『榮光』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就不會繞着他團團轉了。」肖琛忿忿地說道,「到時候她們就會明白,找男人還是該找小爺這樣有氣魄、有肌肉、有耐力的真爺們兒!小白臉算個屁啊!」
第一百零五章 脫殼9(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