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切割東西部的交通樞紐線路在軍隊的蠶食中被一點點地侵吞。距離「滕南特克里克」之戰已經過去了一周,而在這段時間內,雲默將戰線逐漸推向了東北的方位。
她沒想過一舉拿下西部,而是決定在清掃周邊城市之後,再把所有的陷阱都鑄成環狀包圍異形重災區。直線式的進攻方式並不適合她目前所帶的隊伍,人數不多是硬傷,素質不齊更是弱點。
唯有將長短板混合搭配,才能將逐漸溢出的水流箍緊,遮掩住他們需要遮掩的瑕疵。
然而,隨着戰線的推進,當他們遭遇的敵人愈發棘手的時候,些微的瑕疵還是暴露出了大量的問題。
人類的身體畢竟不是機器,大量的經歷和體力不斷流失,總會在戰場中流露出難掩的疲態。
尤其是,雲默採取的戰術極為激烈,哪怕知道他們疲累得一躺下就睡去,也沒有再給他們安排足夠的休息時間。
敵人越強,他們必須遇強則強。這是命令,也是雲默口中唯一一個最具強制性的命令。
周嚴問過她,為何將戰士逼得這麼緊,這不利於軍隊的情緒和人們作戰的心理。疲勞作戰,總會有鬆懈的時候。
可雲默卻搖了搖頭,異常堅定地回道,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刻,人體的疲勞會本能地驅使人體吸收附近的東西,無論是食物、水源還是別的,對於軍人而言是一次難得的進化機會。
T病毒的濃度足夠,只要打開了桎梏,就能再收穫一批實力不差、戰鬥力強悍的異能者。
畢竟,在連續數日的疲勞作戰下,巴夫曼升格成為二階異能者、朴珉賢卡上了三階的瓶頸、周嚴也處於突破四階的狀態……
這是對眾人意志力的磨練,撐過去的勇者,才能真正被觀賞「戰士」的頭銜。
冰雪依舊,白茫茫一片遮蓋了大地,就好似為人送葬的縞素。放眼望去,一片淒涼慘澹。整一片澳洲,除了他們,再沒了誰的蹤跡。
入目之處的蒼涼與往昔的繁華形成的反差。讓跟隨軍隊的澳民不止一次地落淚。
這裏,曾經是他們的家園,卻因為政府企圖掌控異形的野望而陷入了連綿的戰火與絕望的境地。
他們忘不了,當異形大軍匯成漆黑的潮水湧入大街小巷;他們忘不了,當澳洲軍隊引以為豪的軍隊潰敗如山倒;他們忘不了。怪物的利齒將所有的希望撕碎;他們忘不了,人與人之間的相互戕害讓災難更加嚴重……
只有經歷過,他們才會明白,有時候比起異形,人心才更為可怕。
如果政府沒有貪圖異形的力量,如果軍隊一開始沒有放任異形的屠戮,如果媒體能夠早一點將消息送給平民,那麼,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高大的建築物頂端站着一位頭頂冠冕的白種女人,它伸出手臂搖搖指向一處方位。霎時間,異形興奮得猶如蝗蟲,無論多少槍林彈雨都不能阻止它們具有侵略性的殺戮欲望。
那是澳民的噩夢,一輩子的噩夢,家園淪陷的痛楚,終會相伴一生。
他們曾以為會淒涼地死在澳洲的廢墟之城,但沒想到會有一天等到雲默。
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帶來了他們想要的救贖和希望,並且,她告訴他們,會帶着倖存者前往遙遠的北半球、神秘的東方國度。
她還告訴他們。澳洲,永遠是他們的母土,戰爭過後,再也不會有誰能輕賤它!
她給出的每一個承諾。都在一點點地實踐給他們看,而在雲默的這一點點作為之下,澳民心中的防備終於如傾塌的堤壩,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戰場中得到了發泄。
雲默給予了他們再次站起來的力量,也給予了他們走上戰場的信任。因此,當疲勞作戰拖垮了不少戰士的時候,這批戰鬥素質並不高端的澳民依然奮鬥在最前線的位置。
而因為澳民的堅韌不拔、越戰越勇,他們之間竟在短短的七天內誕生了三名異能者,這一點,無疑刺激了情緒略有些消極的諸國戰士,如此一來,倒是平白漲了人的戰鬥熱情。
精神上的鼓動,有時候會讓人忽視肢體上的虛弱。
當軍隊沿途清理了無數城鎮抵達到「博羅盧拉」後,也無需雲默吩咐,下首的軍隊已經自發自動地規劃好各自的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