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三月份某一日,正午,洛杉磯。
這是一棟極其陳舊的小別墅,坐落在洛杉磯極為偏遠的郊區,靠近自然叢林的外圍,四周死寂無人,顯得十分荒涼。
而現在,它卻成了雲默暫時蝸居的地方。
雲默還記得剛進入這間小別墅時的場景,厚厚的灰塵、十幾隻乾瘦的老鼠、破舊的吊燈、漏雨的屋頂、數不完的蜘蛛網……只是現在,雖然沒有很徹底的根除這棟小別墅的毛病,但至少還算打掃得乾淨。
其實對於居住的環境,她並沒有過多的要求。甚至可以說,這個千年前的世界,隨便騰出塊地皮都比前世的床板躺着舒服。
在她已經覺得有些遙遠的記憶里,她記得自己曾帶着一路先鋒軍潛入蟲巢,只為了獵殺一隻誕生高級智慧的腦蟲。一邊殺一邊逃,記憶中的片段始終是鋪天蓋地的飛蟲,地上蠕動的巨型水蛭,以及……戰友被殘忍撕裂的肢體……
她在那樣血腥黑暗的日子裏整整度過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中,枕着破碎的屍體睡覺,渴了就喝下亡者的鮮血,餓了就攫取蟲族腹部唯一柔軟的嫩肉果腹……她硬生生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扛了過去,並以一己之力以兩敗俱傷的結局殘殺了腦蟲。
而也是這一戰,讓整一個歧視女性的軍營士兵對自己刮目相看,同時奠定了她日後爬上「元帥」這個位置的基礎。
她心裏明白,她活着的希望都是用戰友的生命換來的。正因為他們相信她有更大的可能性殺了腦蟲,就將生存的機會留給了自己……即使當初那個可能性不足五成,他們終究是拿自己的性命賭了上去,為的,只是那一線的成功的希望。
哪怕是現在,她也可以清晰地記起那一身侵染到骨子裏的屍臭味以及亡者空洞的瞳孔……
她忘不了,那群無怨無悔邁向死亡的軍人眼中希冀的光芒;更忘不了,她從弱者變成一個強者的道路是誰付出了所有給她換來的。
所以,她背負了一切,即使最後的結局是滅亡,她也並沒有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將那隻強大的變異種引向人類的居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略顯疲倦地甩了甩頭,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現在的她,並不需要繼續背負這些。
今天,是她離開安德洛斯的第七天,也是她住在這破舊小別墅的第五天。
這五天中她沒有外出,一個勁兒在房子裏熟悉一些曾經被她忽視的東西——初源文明。
初源文明,完全超過了她對於世界的認知,更是脫離於科技文明的範圍之外,即使愛納德告訴她科技文明發展到後來與初源文明有着相似之處,她依然表示這十分匪夷所思。
初源紀存在魔法文明。當愛納德給了她一整本刻錄着奇怪文字的《基礎魔法大全》時,雲默覺得她的無神論信仰坍塌得連灰都沒了。
初源紀存在着比魔法文明還要詭異的修真文明。
那個文明所孕育而生的幾乎都是神靈,這在雲默發現愛納德這幾天時不時地給她的白玉簡中的內容即為神一般的修真時,雲默覺得前世自己的所見所聞全活在了狗身上……
白色的玉簡,就好似後世的記憶晶片,將一大堆只是印刻在其中,植入腦內,隨着腦細胞將可溶解的記憶晶片「消化」後,人類就可以自行使用晶片內的知識。
這些修真文明的東西與記憶晶片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但到底還是神奇了些。不需要植入到人體的大腦皮層,不會產生副作用,只要集中精力將玉簡貼在眉心,那一段一段的信息就會自動進入腦海……奇妙至極!
雲默十分輕鬆地放下《基礎魔法大全》,這本一米長,八十公分寬,五十公分厚的書砸在桌上晃得桌子一陣腿軟:「愛納德,你是說,我可以運用這些東西!」
初源文明的東西若是可以利用得好,不失為一種巨大的武力值。
「嗯,理論上是可以。」愛納德說得十分輕巧,「雲默,我們的身體都被韻墨改造過,只是你比我改造得更加徹底。」
他的聲音夾雜着些微的嘆息和無可奈何。
「因為你是整個虛空世界的承載者,你的身體屬性必須符合任何一種能量存在的標準。」
雲默翻了幾張書頁,一目十行的掃過那些咒語
第二十九章 離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