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刀刃與漆黑的夜色凝成一塊,彼此分不清輪廓和界限,那一抹凌厲的殺氣好似盪開了磅礴的大海,一瞬間阻隔着刃口的空氣四分五裂,刀鋒所指之處,披荊斬棘,勢如破竹!
只聽得「鏗——」的一聲金屬刮擦之聲,澤爾一手抬起阻擋的五個手指全部被斬斷,玉色的指節尚未墜地,就連上頭的血珠還沒有四散出去,就見澤爾白袍虛晃而過,人已經退開了數十米有餘。
斷裂的指節口子上,蠕動的肉芽飛速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勾勒出手指修長的模樣,仿佛之前被斬斷的部分僅僅是一個可怕的錯覺,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次交手,澤爾當下就把雲默的近戰水平拉升到極端的檔次,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分析出雲默擅長的必然是近戰無疑。
若是他硬着頭皮和一個進展戰士作鬥爭,那麼,死得更快的只會是自己。
澤爾輕輕勾起唇角,腳尖輕點地面,左右交錯着避開了雲默凌厲的攻勢。她就像一頭激怒的豹子,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散發出一股不祥的殺戮氣息。
而作為對手的他,在近距離戰鬥被強烈壓制的情況下,如果還手反而會落了下乘。
澤爾很清楚自己的近戰實力比不上雲默,他出一手,對方十步已經想到,要真在絕對的劣勢下與她戰鬥,除非他腦子壞掉了。
凌厲的雙刃和一條金屬色的豹尾時刻讓他難堪,這前前後後才十幾秒的工夫,他一身白袍已是狼狽透頂,上頭沾滿了血跡和灰塵,雲默進攻的架勢猶如疾風驟雨,竟是讓他連轉動腦子的時間也無。
難以喘息的戰鬥,便是九階體之間的生死較量。
雲默很清楚眼前這頭九階屍皇是獨一無二的智慧體,更是明白自己只有不斷揮舞手中的刀刃才能打斷對方開啟的思維能力。
只有戰鬥,方能讓這頭喪屍沒有思考的餘地,也只有戰鬥。她才能在別人的地盤上有五成的勝算。
自己的優勢是近戰,她很清楚,且,對方在近戰這方面似乎並不擅長。或者說,跟她一比較,澤爾在近戰上的劣勢便愈發明顯。
可是,雲默並沒有因為近戰之利而感到些許放鬆,恰恰相反。越是近戰,她便越是心驚。
這短短時間內,澤爾像是摸透了她的速度和套路,竟開始從左右難支到了遊刃有餘的地步,他的學習能力十分強悍,居然在生死之間跟上了她的速度!
這是個開始,並不是結束。
因為,饒是戰鬥了這麼久,雲默還沒能見到澤爾釋放的「天賦」。也就是說,即使是近戰。澤爾也是有所保留,他並不是真正地處於劣勢,而是在利用自己的「劣勢」做着進一步的觀察。
「鏗鏗鏗……」
刀刃翻轉,鋒芒削斷了澤爾的指甲、髮絲、衣袍,可偏偏就是這麼個人形體四處晃蕩,半分沒被傷中要害。
突兀的,十幾枚飛刀從周身騰空而起,按着各個刁鑽的角度瘋狂射來。澤爾忽然抬眸望去,視野之中的所有刀刃竟是化作了一連串的數據,他的大腦飛快地演算着各個數據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運算速度完全媲美千年以後的智腦。哪怕是這麼短暫的距離,他依然能夠算出個一二三來,緊接着他便會用自己的頭腦找准所有支點的罅隙,求得那一瞬間微妙的生機。
這便是智慧體的本領。強力運算。仿佛是一台精準度極強的人形智腦,將視野中的所有事物,都分化成最本質的數據。
當澤爾的腦域開始運轉,他的眼神已經冰冷到極點,而他眼前的雲默也成了一串複雜的方程式,被他類推演算、修改成自己能夠看懂的數列。
每一個關節都是數據。每一次攻擊都是數據,每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是數據……
智慧體的可怕,在這場近身戰中慢慢體現出來,他就像是一塊海綿,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吸食着雲默的戰鬥方式,詳細分解着她的每一個步驟,將之深深地印刻在腦海里,遲早有一天能夠變成自己的東西。
很顯然,雲默也發現了這一點弊端,當澤爾近戰中越來越模仿出她的影子,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世西荒大平原上的混血種,那個置她於死地的傢伙也是這般拷貝着她的招式和套路,最後盡數返還到她的身上。
眼見雲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