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兄弟細胳膊細腿的,我真不放心你們把人帶這麼遠。這不,跟着哥們兒一起出任務麼。」
「兄弟情分啊……」大叔笑笑,又抽了一口煙,「年輕時講過,後頭就難說了。」
「咋?大叔你有故事?」許飛痞痞地盤腿坐下,任由軍車搖搖擺擺地向前,「旅途多無聊,您說說咱圖個樂子。」
「樂子你個頭,還旅途……你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叔沉默了會兒,說道,「前些年,我呆的部隊的班長出任務,跟咱們這次一模一樣,他去了之後就沒回來過。」
「他最後一次傳訊給咱們,只說了一句話,部隊裏有叛徒。」煙圈慢慢升起,淡化,「我也想不通部隊裏誰是叛徒,但那段時間,咱們那個班底四分五裂的……班長從沒回來過。」
「他沒回來啊……」大叔嘆息道,「我還欠他一條命沒還。」
「一整個班底,都是稱兄道弟的主,居然有叛徒。迄今為止也不知道那叛徒是誰,更不知道那條信息究竟是不是出自班長的手。」
「你瞅瞅。」大叔抽了口煙,「這次遣出的隊伍也是臨時拼湊的,聽說現如今喪屍之上高得很,你們仔細想想,萬一前頭真是條思路,咱們這支部隊裏可會有貪生怕死的人?」
「這人一旦貪生怕死起來,就會不擇手段活下去。咱們間但凡有一個被喪屍抓住,都有可能被套出接下來的話頭。」
「非洲啊非洲……」
耳邊聽着這個大叔絮絮叨叨地囉嗦着,黃凌海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打斷他。許飛看了丁禛一眼,悄聲道:「你們隊伍裏頭的老兵都這德行?」
丁禛俯過身去,說道:「因為出的任務有不少見不得光,我聽說有些老兵確實有着……額,一些心理問題。」
「這問題看着有點大啊。」許飛低聲說道,「這樣的隊友沒問題?」
丁禛搖了搖頭,苦笑。
一路上就聽得大叔神神叨叨了不少東西,然而這些內容頗為混亂,讓人不曉得該從何處記起。黃凌海在軍車上一覺睡醒,他們這支隊伍已經步出了藏區最外圍的森林領域。
屬於狐狸的庇護逐漸遠離,而來自遙遠非洲的恐怖一點點蔓上心坎兒。
……
屬於聯盟的大國會議開啟在即,然而雲默卻偏偏在這個檔口離開了德邦柏林,隨同一批被改造成人肉炸彈的繁衍型喪屍踏上了前往非洲的路程。
她知道,有澤爾返祖級別存在,只要她的腳步一進入非洲的領域,就會被對方察覺。正如對方一旦跨入她的領域也會被她發現一樣,返祖種之間的較量和比劃,遠遠不止地盤規劃這般簡單。
正因為掌握對方行蹤太過容易,他們反倒不適合在陸地開戰。返祖級別全力一擊可轟碎大陸,二人若是真的交戰,只怕亞歐這塊地方要就此淪陷了。
一個為了保住人類,一個為了自己的計劃,他們不會蠢到相互動手,故而,源於手下的試探和種族間的明爭暗鬥就會比較頻繁。
而她之所以一腳踏上了非洲的土地,只是為了讓韓修宇有機會動手。繁衍型喪屍已經出現,距離兩族你死我活的爭鬥就不會遙遠。
既然交戰遲早要來,何不早些?
當澤爾完全不能無視她這個威脅時,便是韓修宇最佳的出手機會。只希望那孩子足夠聰明,能想出幾個不錯的佈局。
合上通訊器的前一秒,稱得上管家小精靈的路西法忽然投影在身側,他看着雲默,平靜地說道:「傳訊?定位?」
「嗯。」雲默點頭。
「好。」說罷,路西法消失在眼前。
與此同時,「蜀都」基地,正在處理文件的韓修宇只覺得電腦版面一陣跳躍,所有的文字全數化作了一串串代碼,他腦門兒冒出一把冷汗,差點以為澤爾侵入基地秘庫的慘劇又要發生時,電腦上的畫面忽然轉變成了一張定位圖……
非洲的半扇地形,一個藍色的定位點。
圖片忽然間放大了無數倍,雲默的身影模糊地投射在上頭。韓修宇微微眯起眼辨識着對方的真假,在停滯了約莫半個小時後,他才最終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確實是雲默,沒錯。
即使畫面有些模糊,也改變不了當事人的一些小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