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緩,那法圓又再出聲,「阿彌陀佛,施主不認得也是很正常,那時候施主還未足歲,是老衲以為,與施主有緣。」
駱雲綰蹙着眉頭,還未足歲?
還未足歲的時候,便與法圓見過面了?
她有些震驚,忽然便也有種感覺,這具身體究竟藏着什麼秘密?為什麼在那么小的時候就與法圓大師見過面了。
&師,何為有緣?我小時候見大師,現在又見到了大師,那究竟是什麼緣分?大師又知道我今日要求大師什麼事嗎?」駱雲綰試探性的問道。
法圓一笑,那皺紋深深的,看上去便也更加慈祥,「老衲十多年前便已推算出施主還會再來,可是天機不可泄露,自然是不可能推算出施主今日為何而來,不過老衲與施主的緣分是天註定的。」
駱雲綰一怔,十多年前?
要是這身體原本的主人未死,她又怎麼會去纏着靈夜之,又怎麼會前來找法院大師?
唯一的可能就是,法圓大師也是推測到那個駱雲綰已死。
這一下子她倒是寬心了起來,就把門關上,然後便說:「大師,既然有緣,那我也不兜兜轉轉,那大師可看得出來,我早就是一個已死之人?」
法圓笑了出聲,倒是對駱雲綰的坦率感到驚訝。
他輕輕點頭,道:「施主真是快人快語,十多年前有人抱着那個小孩來,老衲便已斷定,那小孩是活不過十七歲的。可這只是表象,那小孩註定了福薄,而施主你才是這福厚之人。」
駱雲綰皺眉問道:「那小孩……當初是誰抱着她來的?」
法圓輕輕搖頭,說:「既然身體原本的主人已去,施主是新人,又何必介意舊事?」
&不一樣,雖然我是新人,但是這身體的血脈、相貌、所有的一切都沒變,我既然用這個身體活着,就必須承擔着這身體的一切,即使這身體給我帶來的只有苦難,但我也會繼續扛着,因為我就是駱雲綰,駱雲綰就是我。」
駱雲綰堅定的說着,這一點是無需置疑的,因為那舊的駱雲綰已死,她是新的駱雲綰,名字相同,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契機,是天意。
法圓目光更加明亮,他雙手合起,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說:「施主果然是不同常人,既然施主有自己的堅持,那老衲就送施主一句話,一切儘是身外之物,唯有心中之感,才是最真實的,往施主牢記,牢記。」
駱雲綰心裏念了念這句話,原本她想要問更多,但是想到出家人最喜歡就是什麼天機不可泄露,她便也不再問下去,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去發現的。
她也回了一個佛禮,就說:「既然如此,那大師可否跟我進宮一趟,超度那舊人?」
法圓眯了眯眼睛,嘆了一聲,便也說道:「那舊人怨念太深,不捨得離開,她已經是決定了要舍了自己的輪迴機會,那我們又何必多做呢?」
駱雲綰咬了咬下唇,忽的就覺得心塞,她聲音沉了下來,「這樣值得嗎?」
她還以為那人早就去了投胎,早就走了。
可是沒想到,那人捨不得靈夜之。
靈夜之,你將那人傷到了這個地步,你究竟於心何忍?!
法圓則是說:「值不值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既然她這樣選擇,施主又何必多做別的呢?她早就該去西方,卻一直留在這裏,施主就由着她吧?」
&師,我不明白,出家人說什麼慈悲為懷,但是這樣下去,舊人會灰飛煙滅,靈夜之也可能元氣大傷,大師就不應該去一趟嗎?」駱雲綰倒是有點氣憤了。
他看了看駱雲綰,然後緩聲說:「那施主今日是為了舊人而來,還是為了新帝而來?」
&人。」駱雲綰一口答道,「我和她算是一體的,我並不想看着她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讓自己永生都萬劫不復!」
法圓又是一笑,便也站了起來,道:「施主可算是有情有義之人,那老衲就跟着施主走一趟。」
駱雲綰一喜,又問了一句:「大師,這天下間真有西方極樂世界,又有十八層地獄嗎?」
&主信就有,不信就沒有。」
駱雲綰跟着法圓走了出去,這個法圓清修了那麼多年,都能算出她其實是異世之人,實在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