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文秀跟着王震去吃飯,吃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她問王震:「魏恆說什麼了沒有?」
王震笑看着她道:「他都沒有去找你,你還能猜不出來他說什麼了?」
方文秀沒接他的話,笑了笑低頭把碗裏的飯吃完,還是抬頭看着他,王震只好說了,他學着魏恆口氣繪聲繪色的道:「以後,你做到哪裏,我就跟你倒哪裏,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盡我所有的力量。」完了他問她:「你這可放心了?」
方文秀聽了,沉默良久,淡淡的點了一下頭,什麼都沒有說。
王震抿了一口米酒,眯着眼睛看她,忽然說:「方文秀,你是個什麼人吶?」
方文秀停了一會忽然伸手,抓過王震的酒瓶子豪飲一口道:「世俗嘴賤之人。」
王震哈哈大笑起來,後來兩人你斟我飲,喝了不少,回去的路上酒的後勁上來,都有了幾分醉意。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隔着一個人的距離,慢慢的往回走,方文秀看着前方的黑暗說:「我又想嘴賤一次,你要不要聽。」
王震說:「當然要聽。」
方文秀停下來,看了他片刻,肩膀晃了晃似醉非醉的樣子,再轉過身去接着走問道:「你知不道,我們清末的時候有個紅頂商人叫胡雪岩?」
王震說:「當然知道。」
方文秀說:「胡雪岩這一生,有兩個人對他至關重要,可以說沒有這兩人就絕對不會有胡雪岩,一個是王友林,一個是左忠堂,你是想做王友林還是左忠堂。」
王震被一問愣住,方文秀回頭看他一眼,知道這一問把他困住了,於是接着說道:「魏恆是個龍一樣的性格,天馬行空,難以拘束,你是王友林的時候他能助你,你是左忠堂的時候,你能不能困住他?」
王震抬頭望天,說不好答案,方文秀說:「時一過境就遷,歷史永遠不可複製,但道理恆古不變,心存大善,縱是萬事纏身,不可有一念不忍,事事體察,覆霜而知堅冰至,將來你們有所成就的時候,請你心懷慈悲,不要對他手軟。」
王震驚住了,瞪着方文秀,方文秀看他一眼最後說:「人世這一遭,無論你是身居廟堂,或鄉間百姓,最後的歸宿都無非是一個善終罷了,這是我們看得見說得出的道理,既然為人就做好一個人的根本吧。」
話說到盡,留下無限未盡的境界,兩人就此無語,一路回去各自散了去休息。
第二天,王震過來送行,方文秀和魏恆兩人都不是拖沓之人,行李極少,兩個包包往車上一丟就行,魏恆昨晚定了晚上的機票,兩人早早的就要出發。
臨別之時,方文秀送給王震兩本書,兩本線裝的《易經》和《道德經》,她笑眯眯對王震說:「本來想昨天晚上就給你的,順便最後一次嘴賤一起賤完就算了,誰知道後來貪了幾杯,回去就醉倒了,留到今天還要來賤一次,你聽不聽都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王震在一邊呵呵笑,頓時感覺到方文秀身上洋溢起來的灑脫之意,方文秀卻話頭一轉就隨之就嚴肅起來,她說:「你可知你為何行事艱難,處處難通,去年你回去,我告訴你有時間多看看書,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讀書就是用來明白道理的,方正之人,人們會敬你但會遠你,你雖正直卻終不成事,你可明白?清末名臣曾國藩到老的時候他才體悟,說了一句話:他要行事,要花八分的精力來做人,兩分精力才是用來做事的。這兩本書,任中一本你體會一二就夠你萬事亨通的了。」
方文秀的寄語,如師如友,王震低頭手摸書頁,感慨萬分,覺得任何言語都表達不了他的心境,忽然他手一頓反應過來驚訝的抬頭對方文秀說:「文秀,這是古書啊,這可不行,你跟我說的道理我明白了,我會自己買書回來看的。」說着就要推回去。
方文秀把手一擋一笑說:「這是我祖母的遺物,怕是真的有至少有百多年的歷史了,給你就是讓你知道它的珍貴,最起碼的恭敬心就有了,你明白道理的那個最初的心態就有了,自有深意,你慢慢體會。」
說完,她伸手從外衣口袋裏掏啊掏的又拿出來一件東西,她把一個穿紅線的着銅錢遞到王震眼前說:「這個也給你,這個也是我祖母她老人家,臨終,走的時候給我的,她怕我今後入世要吃虧,給我這
37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