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閱完下一期周刊的內容,易中誠將老花鏡摘下來之後便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通知外間的女秘書,讓她將總編老周給叫進來。
負責內容的總編老周一進門,見大老闆正叼着根粗大的雪茄、心裏面可就咯噔一下,趕忙快步走到他面前。
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易中誠不冷不熱的問道。「老周啊,你做總編有多少年了?」
總編老周愣了下才說。「十六、七年了吧?」
「這麼長時間了呀,」易中誠說着便抓起擺在手邊的那清樣便狠狠的摔了過去。「你怎麼就還是不開竅呢?你腦袋裏裝的是屎啊?啊?之前我是怎麼交代的?自己看!」
被一沓清樣砸在了臉上,雖說不疼、可被羞辱所帶來的憤怒讓總編老周漲紅了臉,他將歪掉的眼鏡重新戴好,蹲下來將灑落在地的清樣一張張的撿起來、按照順序整理好,這才緩緩的坐了下來。「易總,怎麼了?」
看着他做完這一切,易中誠狠狠嘬了一口這才開口道。「怎麼了?你還敢問我怎麼了?我記得昨天早上就跟你說了,小王寫的那篇只需要稍加潤色、再不補充點內容進去就可以了,怎麼清樣里的這這篇被改的是面目全非?」
「易總,小王寫的太過了啊!捕風捉影也就罷了,可總不能就因為那女孩十歲之前家裏只有八十方呎、就推斷她生父搞過她吧?這、這也太離譜了呀……」
嘭!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易中誠暴怒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腦子有問題啊!大膽假設、大膽假設!這句話我說了足足有二十年、二十年了啊!到了今天你還跟我說離譜?不離譜你的工資哪兒來?你的樓怎麼供?你老婆孩子移民的錢誰給的?啊?你說、你說啊……」
總編老周垂頭不語,見他又是這副模樣、易中誠是怒不可遏,拿起內線電話便讓秘書將負責追蹤報導這事兒的小王喊進來。
小王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見大老闆黑着臉、而總編老周則耷拉着腦袋,猜到是因為什麼事兒、心裏面可就樂開了花,但神情間卻保持着恭敬、甚至還帶着點年輕人所應該有的畏怯和不安。
易中誠眯縫着雙眼上下打量着這個年輕編輯片刻,這才開口問道。「你入職多久了?」
「一年三個月零八天!」
易中誠的表情緩和了些下來,拿起雪茄繼續問道。「我們周刊的宗旨是什麼?」
「賺錢!」
瞥了總編老周一眼,易中誠繼續問。「什麼是新聞?」
小王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才小心的回答。「狗咬人是新聞!八十歲老太強上了八歲男孩是新聞,若是老太太懷了孕、那更是爆炸性的新聞……」
見總編老周抬起頭一臉愕然的瞅着小王,易中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那麼我所說過的最重要是一句話,又是什麼?」
「大膽假設!」
易中誠終於笑了起來。「那麼你是怎麼做的?」
小王越發的冷靜下來了,毫不猶豫的便說。「可以首先假定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合情合理的!作為新聞人所需要的就是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尋找出任何能夠作為佐證的關鍵,即便是結論再驚悚、再不可思議,但只要足夠吸引讀者、那就是合理的……」
指着目瞪口呆的總編老周,易中誠道。「聽聽!聽聽!這就是你手底下的編輯!這才是周刊所最需要的人才!人才啊!你要是能有這樣的意識、我早就可以不需要天天早上來公司了……」
總編老周開口道。「易總,任何猜測都要有個度啊,內地過去住房很緊張,大人小孩住在一個屋裏是太普遍不過的了!魯迅說過這麼一句話,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交-配,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小王的那稿子太偏激了,做新聞這樣是不行的……」
見易中誠轉向了自己、目光之中有着鼓勵和期許,小王便硬着頭皮道。「總編,我寫的那稿子是源於真實、但卻超脫於真實的,所有的猜測都是有理有據的啊,購買周刊的讀者們並不清楚內地過去的情況,更不可能看到米父有沒有對其女兒做過些什麼的,所以我寫的這篇稿子並
第1004章 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