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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芸姑姑最了解我的性子,早做了準備,她道:「奴婢燉了王妃最愛的銀耳蓮子羹,正擱在小廚房的鍋里熱着。王妃接連幾日未好好吃飯,還是先吃些溫熱清淡的,等到了明早,奴婢再多做幾個花樣的吃食給王妃。」
我笑着謝道:「姑姑費心了,我嘴裏淡的很,吃銀耳蓮子羹最好不過的了。」
芸姑姑心細如髮,我的衣食起居一直由她照顧,小葉心思單純,有時免不得毛躁;初蘭文靜話少,妥帖沉靜,卻是李軒安插在我身邊的人,她雖盡心,然而我因着李軒的緣故總和她親近不起來;芸姑姑年長,說話做事穩妥,不時提點我,我很是信任她。
芸姑姑道:「奴婢這就去拿。」
芸姑姑走後,我遣了小葉為我去準備沐浴的熱水,剩我一個人靜靜靠坐着,昏迷時張太醫與李軒的一番話逐漸在我腦中清晰起來,彼時我稍有些意識,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此刻想起來,猶覺得冰寒刺骨。
張太醫言辭間很是含蓄,我卻也能聽個大概,他謹慎道:「王爺,忘憂草毒性霸道,藥石難醫。王妃重症昏厥,臥病在床大半年,若不是有宮廷秘藥吊命,外加人參雪蓮這些稀罕藥物調養,性命必然堪憂。如今病情才轉好不久,不宜經受不必要的刺激,過分憂懼對王妃的身體無益,反倒會阻礙了恢復。」
以他的意思,我曾服食過毒性強烈的忘憂草,才失了過去的記憶,成了今日的模yàng 。但我對忘憂草知之甚少,連它長得什麼樣都沒見過,更別說是熟悉它的藥性了。李軒口風很緊,始zhōng 不肯將我的身世告訴我,如果我從忘憂草入手去查,說不定能發現些東西。
轉瞬一想,就算知道了一切又能怎樣,我已是李軒的妻,木已成舟,如今被困在這親王府邸,哪裏也去不了。
我思緒翻飛,沒看到李軒已進了門,他今夜穿了身親王常服,月白色的衣袍清冷柔和,依舊是風華絕代,俊雅瀟sǎ 。等他走近些在我床榻邊的矮凳上坐下,我才瞧見他眉宇之間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在我面前,李軒向lái 極少顯露出真實的情緒,如輕霧似的叫人看不真切,很多時候我猜不透他的心思。然而眼下他分明可以拋開我不管早早去歇下,卻還是一結束書房的要事就趕來墨園看望我,我不是沒有感動。
想起他對我種種的照拂,我的心沒來由一軟。中毒失憶後,是他請來太醫院的數位太醫全力救治我,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入府為妃後,是他給了我閒逸優厚的生活,讓我不必流離失所。
我的人生或許註定了是因為李軒而顛覆,可為何我不換一個角度去看待他,與他心平氣和的相處?
李軒直直盯着我的臉瞧了一會兒,像是發現了極有趣的事兒,他忽然笑道:「為何這麼看着本王?」他臉上的神色柔和如朦朧的月色,烘得人心裏暖暖的。
我輕咳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軟聲答道:「沒什麼,王爺似乎累了,該早些歇息。」
話說出口我才覺得尷尬,這句話聽在李軒耳里,只怕會有我趕他走的嫌疑,我趕忙又解釋道:「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是越描越黑,還未等我說完,李軒出言打斷了我:「本王放心不下你,總要過來看一眼才能安心睡去。」聽了這番話,我的臉微紅。
我私下裏瞧着李軒情真意切,不像是在冠冕堂皇地討好我,事實上他擁有的實在太多,而我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女,犯不着他來討好我,看來是我自己憂思多慮,胡思亂想罷了。
接着我們兩個相對無語,沉默良久。我低眉看着錦被上的玉蘭圖案發起呆來,不知道該和李軒說些什麼,其實我們很少有這般平心靜氣面對彼此的時候。
芸姑姑端了銀耳蓮子羹進來,李軒站起身來,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話:「曦兒,本王與你之間就像今晚多好。」說完,他便走了。
我望着李軒清朗無雙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想着這句晦澀不明的話,有些酸澀。縱使我對他無情,可他仍jiù 是我名義上的夫君,又有哪位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愛護呢?
芸姑姑坐下來,舀起一勺羹湯遞到我嘴邊,我乖乖喝下,甜而不膩,清香暖胃,滋潤了五臟六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