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三屯的家裏十分簡陋,房間除了張大木床,便是家徒四壁了。
廚房和飯廳連在一起,一張舊桌子,兩張木條凳,亦是十分陳舊,人坐上去,還「吱吱嘎嘎」地作響,好象就要塌陷下來。
肖三屯說道:「李副隊長!你先在凳子上坐一下,我把那些豬下水炒熱一下,便可以飲酒了,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你可不能把我當外人啊!」
「肖兄!怕倆都是貧苦人出身,昨天下午你自動幫我結賬,我就把你當成知心朋友了,其實我知道,你我的名字中間,都有個三字,這就是有緣!」李三季說道。
過了一會兒,肖三屯把一大盤豬下水端了上來,裏面有豬大腸,豬小腸,豬肝和豬肺,真是一盤大雜燴,卻把李三季饞得口水直流。
肖三屯又從牆角抱出一壇米酒,倒滿兩大碗,然後雙手捧起來,說道:「李副隊長!所謂煙酒不分家,今日裏咱倆就飲個痛痛快快,不醉無歸!」
說時,把酒碗和李三季一碰,飲了個底朝天,兩個人連續幹了三大碗,這才開始食菜,邊飲酒邊聊天。
酒至半酣,李三季嘆了一口氣道:「兄弟!不要看我是個副隊長,穿着光光鮮鮮,其實,我在游擊隊中,一點也不得意啊!」
「此話怎講?」肖三屯有意問道。
李三季說道:「你應該知道,隊伍里還有個副隊長,就是那個帶着五十個隊員,幫助肖世貴訓練自衛隊的王一飛,他壓了我一頭,使得我連大氣也不能出一口!」
「大家都是副隊長,他怎麼可能壓得住你?」肖三屯問道。
李三季說道:「唉!原來我和他,戴金花都是師兄妹關係,他是大師兄,我是二師兄,戴金花年紀最小,成立抗倭游擊隊時,因為師妹是大當家的女兒,便做了隊長,我和他都是副隊長,平起平坐,但下山之後,不知他給師妹灌了什麼**湯,令她神魂顛倒,偏聽偏信,對他千依百順,而把我這個副隊長邊緣化了,讓他帶着五十個隊員,負責訓練自衛隊,而我,只能和那五十個隊員在一起做教官,訓練新隊員,你說她這個當隊長的,偏心不偏心?」
肖三屯有意問道:「戴隊長有意把王副隊長支開,讓你留在身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就可以得到戴隊長的芳心了,不是更好嗎?」
「好個屁!她連正眼都沒有瞧過我,等王一飛回到駐地時,常常以談事為名接近他,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她的心中,那有我的位置?我真恨不得殺了他,以後就有機會接近師妹了,但是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一條好辦法來!」李三季這時已經醉得暈暈乎乎,把心中的壓抑全部說了出來。
肖三屯一聽,心中竊喜: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找到了李三季這隻蛋的縫,於是笑道:「李副隊長恐怕是飲醉了吧?這樣的玩笑開不得啊!要死人的!」
「誰有心思開玩笑?我和他之間,已是水火不相容,得死一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正考慮着如何先下手為強呢!」李三季認真地說道。
看來,他是對王一飛動了殺機,只是考慮着怎樣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否則,一旦被戴金花知道,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性命難保,要做成這件事,冒的風險也是很大的,但是,他已經被妒忌心蒙蔽了雙眼,已經失去了理智,也就不計後果了。
肖三屯有意問道:「李副隊長!老實說,你把不把我當兄弟?」
「如果不把你當兄弟,我就不會把心中所想告訴你了,一旦被他們知道,這可是要殺頭的!」李三季說道。
肖三屯問道:「既然是兄弟,是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自然是啦!那還用說?」李三季應得十分乾脆。
肖三屯說道:「那就對了,別看我現在足不出戶,但我以前也是闖蕩過江湖的俠客,有幾個肝膽相照的生死朋友,不如我去聯絡他們,三更半夜,在駐地里把他做了,便一了百了啦!」
「這可不行!駐地里晚上明崗暗哨重重,恐怕還未接近,就被發現了,豈不是打草驚蛇?以後再想殺他,可就難了!」李三季忙制止道。
肖三屯有意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咱們要找到他外出的機會,才動手,這樣穩妥些!」李三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