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蔣烈的台詞,安朵臉上的憤怒驚恐和緊張在剎那間變成了面帶微笑的蠱惑之色,聲線沉聲低啞:「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雲帆怔忪驚愕間,安朵的表情再次瞬息一變,臉上的蠱惑再次變成驚懼害怕,但轉瞬間害怕卻在一點點的變得消失,雙眼空洞而茫然、手指微微顫抖的抬起,順着眼神看過去的地方,整個人失魂落魄猶如被人抽去了靈魂。
就算雲帆此時知道她是在演戲,也忍不住想要扭過頭跟着她的視線轉移過去,只聽安朵素手纖纖往前一指,聲線茫然而飄渺的低聲喊道:「火海……」
雲帆胸口像是被雷擊一般,一陣一陣的震動和緊縮,他這次不等安朵出戲就飛快的對照着台詞念起其他三人的台詞來,他肉眼可見間安朵空洞茫然的眼神忽然一跳、緊接着睫毛一顫、在指示了前方火海後就一直垂下的手指忽然痙攣的握緊。
而又在剎那間,對比着其他三人的對話她臉上的表情接連的隨之變化,在天辰第二次抽取她血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緊張的再次調整到茫然無神,趁着幾人說話時,突然間一咬牙做出偷跑的動作。
雲帆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牙怒道:「跑什麼跑,我會吃了你不成?」
「你、你……你們是什麼妖怪!」安朵瞪大眼,睫毛亂顫臉色蒼白、那副被嚇得發抖的模樣栩栩如生、信手拈來:「一個女人力氣這麼大,那個人看我一眼我就失去了理智,你們到底是什麼妖怪。」說道最後兩個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般的拔高聲音吼起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是什麼妖怪了。」雲帆這次搶先一步低聲念道,而後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朵的面部表情變化。
景奚慌張的眨着眼,猛地吞了口口水氣得嘶吼:「我當然是人!」
這場戲到這裏就結束,安朵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情緒再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雲帆各種複雜的表情,不由得疑惑問道:「怎麼了?」說話間她捧着檸檬水喝了幾口,剛才的情緒起伏和幾句嘶聲力竭的台詞很廢嗓子。
卻不料雲帆深吸口氣,沉然悶聲道:「你確實演的比我好。」不管是情緒轉換還是臉上的表情變化,他不得不承認安朵信手拈來的演技卻比他揣摩這個角色這麼久後更加好。這讓他驚愕而又失落、以方面卻又有對安朵的推崇。
安朵失笑,看了看這會兒導演正在安排另一場戲,而待會兒的那場戲沒有雲帆的,顯然是想讓他緩緩,想到兩人到底是校友還是同學,安朵坐直了身體鄭重的淡聲而言:「就算我演得再好,景奚這個角色也是你的,沒人能代替。」
雲帆驚愕而無解的看了她一眼,皺眉解釋:「我不是眼紅你,我只是實事求是,說實話而已。」他傲氣是一碼事,但面對比自己厲害的人他同樣能放下架子。
「我說的也不是這個。」安朵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時雲帆還穿着拍戲的衣服,劇中景奚來山里穿的登山運動服,此時身上泥點滿滿看上去髒兮兮的。但就最開始安朵在學校遇到的雲帆和後面上學時的印象來看,這絕對也是個龜毛又愛乾淨的少年,但此時為了拍戲他不知道在泥地裏面摔打了多少次,現在還得忍耐着渾身骯髒坐在這裏和自己說話,說實話,這對於一個天之驕子而言真的是很不錯了。
殊不知,圈內有多少星二代拿着自己父母的人脈關係在劇組了不得得很,而雲帆能放下架子、就算被導演罵、被前輩訓斥都統統忍了下來,這已經是真的很不錯了。
安朵撫了撫耳際的頭髮,將膝蓋上的劇本合攏:「其實你演的不錯,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雲帆皺眉:「你在安慰我?」他從不需要安慰。
安朵失笑,眉梢一挑反問:「我為什麼要安慰你,我和你很熟?」
雲帆臉色一黑,但不得不承認安朵說的的確沒錯,刨開兩人的校友關係,兩人就是個點頭之交。這句話深深的刺傷了他敏感的心臟,深吸口氣板着臉站起身來:「抱歉打擾了!」
安朵雙眼一眯,臉上和緩的笑容霎時間變得淡淡,冷聲道:「站住!」
雲帆腳步一挪,脊背挺直身軀僵硬的站在她旁邊,但到底沒走開。旁邊的助理姜果縮了縮脖子,頗有些緊張的看着這看似有些劍拔弩張的狀態。說實話安朵的脾氣很好,就算她上次做錯了事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