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甦醒?」蕭老爺子從鼻子中噴出一個不屑的音節,語帶嘲諷:「繼續裝。」
管家裝作沒聽到,自顧自的讓開門:「安小姐您請進。」說完抬頭看着走廊上其他人,恭敬垂眼道:「至於各位還請稍等片刻。」
蕭遠渢挑眉:「怎麼?就讓我妹妹一個人進去?我對你們的誠信可不放心,待會兒又被坑了怎麼辦?要麼一起進去要麼一個都別進,否則免談。反正我們不着急,京城多的是新聞,等過兩個月這件事恐怕也沒人提起了。」
安朵配合的對後面的攝像師招手:「我一人進去也行,不過我的攝像師得帶着,待會兒在裏面說的話全都得錄下來。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我也得給自己一些保障不是?」
管家看着面帶譏誚的安朵嘆了口氣,讓他們稍等一會兒後進去請示,沒兩秒鐘房間內就傳來向老爺子蒼老而壓抑的怒吼:「好得很,那你就把攝像機帶進來,我倒要看你能玩兒出什麼花招。」說完有急促的呼吸和咳嗽起來。
安朵並不意外向老頭的選擇,嘲諷一笑示意攝像師打開機器後,對蕭老爺子安撫的點了點頭,在向建森欲言又止的目光之中抬步施施然朝裏面走去,經過站在門邊的向建森時,眯眼慢悠悠啟唇:「還記得我們不久之前通的電話嗎?放心那些話我都記着,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向建森驚愕的瞪大了眼,剛想暴跳卻見安朵踩着高跟鞋優雅冷靜的走了進去,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滿腔怒火和驚懼卡在喉中,臉色咋青咋白,肩膀氣的發抖卻又無法發泄。
這邊廂安朵已經走進了病房內,這間ip的監護房裝修奢侈而華貴,猶如酒店的高級公寓一樣舒適。此時房間內亮着奪目的白熾燈,在燈光照耀下躺在床上面色枯黃的向老爺子猶如鬼祟一般的讓人毛骨悚然。
比起上次見面,短短時間內他似乎更加消瘦和蒼老,雙頰凹陷、臉上的老人斑越來越多,但饒是如此他也沒變得慈祥丁點,那雙深陷而渾濁的雙眼眼神越來越陰鬱而壓抑,就算此時看似虛弱無助的靠在床頭,也讓安朵從骨子裏泛起毛骨悚然之感。
安朵下意識的汗毛倒立渾身緊繃,腦中第一時間浮現起回國前送向建林離開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這次的事我不會回國,全留給你自己處理。那老頭子的招數無非就是那些,你看透了也就覺得沒什麼了。最重要的是你得記着,掌控權全都在你的手中,你不需要也沒必要恐懼或者害怕他。
這句話在他腦中盤旋了一次又一次,她的臉色漸漸緩和,在向老爺子尖銳而陰冷的目光之中施施然的端起一根椅子坐在了床尾和他正面對視,一面招呼攝像師站在她身側,將兩人的對話過程全部拍下來。
待準備工作完成,安朵才撫了撫耳邊的髮絲,淺淺一笑:「這都是必要的準備,您覺得呢?」
向老爺子嘴唇泛白、神情陰冷,猶如毒舌吐信的目光將安朵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忽而問道:「這還是我們祖孫倆第一次這樣說話吧。」
他的聲音嘶啞猶如磨砂石乾癟而讓人悚然,安朵卷翹的睫毛輕輕眨了眨,笑容不變:「您恐怕說錯了,我姓安可和您大名鼎鼎的向家毫無關聯。」
向老爺子忽然眯起眼,那雙渾濁的雙眼瞬間變得銳利而惡意,但轉瞬間那股惡意消散,艱難的掀開嘴角笑了笑:「血緣關係不是你嘴上說不在意就不存在的。」他似乎努力想要表達出善意,但實際上卻是讓安朵越發汗毛倒立的警惕。
安朵微微牽起唇角:「您認為與否與我無關,只要我自己這麼想就行了。」
向老爺子眼皮一抖,再次看了安朵一眼,依偎在床頭艱難的譏誚反問:「你既然不想和我向家扯上關係,那為什麼卻一次次從我那個兒子那裏拿了不少好處。」說完緊緊盯着她,似乎想看到她瞬間的變臉和窘迫。
但讓他失望的是,安朵面色不變、唇邊的笑意更是連弧度都沒變化稍許,她眨了眨眼攤開手遺憾的同樣譏諷着:「我是不想和你們扯上關係,但奈何向家總是有人找上我。比如您那個孫女兒,您認為呢?」
提起向沄向老爺子臉皮抽動一瞬,臉色陰沉不少:「事情起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清楚?」
安朵下巴微抬,嘲諷一笑:「您是想倒打一耙說我搶了她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