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女子正側對着鏡頭和旁邊的保鏢說話,她落在鏡頭中的肌膚如玉、側臉的輪廓五官柔和而婉約,一襲撒花的長裙將她襯托得猶如花仙子一樣靈動而又優雅。繁複精緻的編發垂在肩頭將她襯得越發溫柔,那股獨屬於東方女子的柔美和韌勁兒,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卻讓他酸澀而激動的美好。他的心臟在胸腔中怦然跳動,不是因為愛慕,不!也許也有愛慕,但更多的是一種痛快而激顫的感情波動。他抖着手按下了快門,然後將這張照片收藏。
種族、膚色歧視在西方國家是很常見的,作為一個亞裔,他十歲時來到m國,曾在學校被幾個白種同學侮辱。故意將香蕉皮丟到他面前、故意在他面前叫着猴子,校園暴力,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他曾經不解自己的膚色有哪裏不對,祖父告訴他,他應該為自己的種族感到驕傲,在他們曾待過的那個古老祖國,他們的歷史輝煌得足以讓所有人都頂禮膜拜。
但事實卻是他的少年時期曾被人多次侮辱,和他的愈發不解。等長大後,他學會了冷眼無視那些人的目光,用自己的成就讓那些人閉嘴。但今天看到安朵站在異國他鄉的宴會廳,面對着這個圈子裏的大佬,太高頭顱傲然而睥睨的說出那番話,不得不讓人動容。
難道她就不在乎自己被打壓?
就不在乎今天的事情被傳出去後,影響了網友對她的感官?
能在圈內混到這一步安朵怎麼可能不知道。
記者看着正站起身來和伯特倫說話的安朵,握着相機慢慢走開,大概是因為有的時候比起其他東西,某些堅持更加重要。
伯特倫打發了其他人,轉而端着酒杯走到安朵面前,看着淡定如常的安朵,無奈的嘆了口氣:「想要對付漢斯,有的是辦法讓他在這個圈子混不下去,為什麼要在這裏把事情鬧出來。」
安朵彎眸一笑,那雙拉長了眼線的眼眸狹長而慵懶,搖晃着酒杯聳肩道:「大概是我脾氣不大好吧。」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瀲灩的眸子和那杯紅酒交相輝映,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伯特倫卻是一點也沒欣賞美人的心情,對於她的這句話,給與了一個不相信的白眼:「得了,想沖他發火就直說,什麼叫脾氣不好。」他和安朵認識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她脾氣怎麼樣?會突然諷刺漢斯.伯里,誰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伯特倫端着酒喝了口,坐在安朵對面,故作愁眉不展的吐槽:「親愛的朋友,我今天來是想讓你用你的美貌去征服那些票選,你居然來這麼一出,你這是存心給我拆台。」
安朵眨了眨眼,半點誠意也沒有的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注意。不過我覺得想要拿到那些票,有您就夠了,不需要我多此一舉不是嗎?」說着話端起酒杯笑着示意。
伯特倫被她氣得掀了掀眼皮,端起酒杯和她碰了碰,從鼻腔中哼了一聲:「別拍我的馬屁,這個沒用。」淺啄一口酒後,咂咂嘴道:「行了,這件事也不是多嚴重,現場的人都有分寸,不會冒着某些危險來得罪你。知道你不願意應酬,那就當今晚是個普通的宴會吧,這裏的食物還是挺不錯。」
安朵嗯了聲,感激的道:「謝謝您的理解。」
「不用謝我。」伯特倫站起身來,拍了拍袖子意味深長的道:「雖然我和你國籍以及立場不同,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做法是對的。」當然還得要承認的是,這種當面打臉的事也只有安朵這個底氣足夠的人才敢做,才敢在做了之後毫無後顧之憂。
這是一個利益往來的世界,就算對安朵這番話有些不滿,但沒誰會因為一個已經沒有了未來的三流導演去得罪一個前途光明的安朵,更何況她這番發怒還有很理直氣壯的理由,誰也沒法說她做得不對。
種族歧視誰都知道這是一個存在已久的問題,但真的將這件事鬧到枱面上來就蠢了。
之後的宴會仍舊觥籌交錯、笑意往來,安朵仍舊和最開始一樣端着一杯酒笑眯眯的站在伯特倫身邊,閒談隨語間自若悠然,仿佛將之前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至於漢斯.伯里,誰管他在哪裏,總之之後再也沒出現在安朵面前就是了。
宴會在夜色濃郁中終於結束,安朵和伯特倫告別了主人離開酒店。伯特倫先將她送回家,下車前兩人擁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