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不是想讓我毫無準備的替你送葬收屍?」安朵氣得口不擇言,面色蒼白,極力保持鎮定和理智,但仔細去看她的唇和手指都在發抖:「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坐在那裏十幾個小時,一個小時打一個電話,每過一個小時,就絕望一旦。但所有人都瞞着我,全都不告訴我真實情況,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作為你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另一半,但你出事的那一刻卻選擇了隱瞞我。你說是為了我好,你覺得真是為了我好嗎?這種好我不接受!」
兩人都是足夠克制自己的成年人,在一起幾年雖然有磕磕絆絆有過似真似假的爭執,但卻從沒這樣上綱上線的爭吵過。坐在對面的安衡嚇得不輕,看着安朵難看而青白的臉色,眼皮狠狠一跳擔憂的坐直了身體,緊盯着安朵不放。這樣的姐,讓他想到了幾年前,面對中二期頂峰時,那個無力只能嘆息的她。原本準備看封景虞好戲的他,難免有些忍不住對他遷怒。
「我能理解你們所有人都不想讓你們處理的那些事告訴我的原因,能理解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但你想過這種好是我願意要的嗎?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菟絲花,我能有足夠的理智分析事情、保護自己。但你們既然選擇了不告訴我,因為是為了我好,那好,我接受。我不多問、不多管,明明是局內人卻做了像局外人的工作,但這些我都能理解。但現在你發生了這種事,還想要隱瞞我,封景虞你是不是太霸道、太不公平了。」
她的聲音透過話筒的傳遞後變得越發的嘶啞和顫抖,冷冽而氣憤的發泄着一直積壓的火氣和恐懼。封景虞靠在床邊垂眸靜靜聽着,原本武裝好的毫髮無損全都在此時化為了泡影。他嘆氣,然後緊握手機聽着安朵的發泄。那些話一字一字的打進他的胸口,讓他近乎窒息。
「說到底你從沒把我平等的看待過是不是?」安朵冷笑:「我很早就告訴我過你,我從來想做的都不是攀附着你生長的藤蔓,我也有我的尊嚴、我的……」
「親愛的,前面的指控我承認,後面的……」封景虞摁了摁鼻樑,無奈苦笑的發誓:「我十分尊重你,我將你的位置看得比我更高。我的確在這件事上的做法不對,我向你道歉。」他的未婚妻從沒這麼生氣過,此時的情況讓他有些猝不及防的緊迫。
安朵滿腔怒火在這句話前紛紛瓦解,沉默片刻冷笑:「你想怎麼道歉?」
封景虞暗暗鬆了口氣,玩笑的安撫她:「等我回去見面後,任由你處置好不好?」
安朵又是一聲冷笑:「不用等你回去,你就在醫院等着吧。」
封景虞瞳孔微縮:「你來這邊了?」
安朵反擊:「允許你什麼都瞞着我在這邊躺在醫院裝屍體,就不許我瞞着你過來?」
聽到安朵不善的話,封景虞暗覺頭疼,解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安朵來了這邊,如果出了事怎麼辦?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別廢話。」安朵打斷了他的話:「在醫院待着吧。」說完啪的掛斷了電話。
「……姐。」坐在對面的安衡猶豫試探的問道:「你還好吧?」
安朵瞪了他一眼:「你們一個兩個平時少自以為是,少瞞着我,我就好得很。」
安衡覺得委屈,瞞着你的明明是躺在醫院的那一個,他明明是無辜的。
「既然你來了,那就別給我亂跑。待在我身邊,哪裏都不准走。」確定封影帝至少性命無憂後,她終於有了精力收拾這個倒霉弟弟:「要是讓我發現你單獨亂走,你就給我等着吧!」
如果換了別人這麼警告他,安衡要麼不以為然要麼冷笑而過,但換成是安朵,饒是肯定一百個他姐都打不贏他,但問題是他真的發憷。默默的縮了縮腳,他略委屈的盤着長手長腳坐在那裏,點頭。心裏把罪魁禍首罵了個半死,尼瑪,讓你亂搞事情出來,結果害得我還被教訓。
另一邊,封景虞掛斷了電話,抬頭看向面前的金髮中年男人,直言問道:「向建林那邊的人到了?」
「已經到了。」中年男人連忙匯報:「和我們的人一起守在醫院,您放心一定確保沒有一個不正常的人進來。」
封景虞卻從這句話說得出了另一個結論,看來,向建林那邊是早知道安朵會來,所以提早安排了人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