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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酸,林妙香不禁抬手揉了揉,卻有更多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想起他一路上的懷疑和冷漠,她告訴他,她很怕死。她幾近斥責地問着他,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還活着,我卻要孤獨地死去。
他看着她,神色悲哀,說,你不會死。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在騙他。卻從來不曾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不會死,兩個人在一起,死的那個人,會是他。
她忽然有些想回安寧村的古寺去,去那棵月老樹下看看,她想知道,夜重那日究jìng 寫了什麼。
她甚至開始後悔,那一天,她賭氣一般地寫上了趙相夷的名,卻沒有寫上那三個在自己心裏盤踞許久的字。
林妙香的眼淚流滿了臉。
畫面最後,是自己回頭看着他的笑臉。他問她,什麼是情,什麼是義。
她說,你給的寶劍是情,在一起的決心是義。
寶劍,刺進了他的肩。
在一起的決心,已經沒有必要了。
林妙香捂住嘴,哭聲戚戚,她後悔了。
汴京。皇宮。
八月的天,暮靄沉沉。
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在樹林裏竄來竄去,他手裏死死地拽着一封信,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交錯的道路。秋菊正濃。
他叫小臨,從小就在鳳凰山長大,此時出門。見了碧草如茵的景致,有些傻眼。
也許是少年心性,並不覺得這個皇宮有何害怕,提起稍長的衣擺,躡手躡腳地朝着樹林深處走去。入了秋,但周圍的樹卻是蓊蓊鬱郁。
路邊的綠草碧樹間偶爾露出景致的宮殿一角,偶爾是石橋跨過小溪。流水潺潺。再行片刻,見樹林中立了一座雕欄玉砌的涼亭,亭邊種了一棵不知名的樹。長長的枝條壓了下來,隨風拂動。
亭中的石凳上,正坐了一個人。身前石桌放了一壺酒,卻沒有杯子。
遠遠望去。只能看見那個人穿着紫色的紗衣。頭微微後仰,靠在身後的石柱上,雙腿交疊着,看上去修長而有力。
小臨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塵土的衣衫,隱隱能看見原本的紫色,他有些慌張,伸手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泥土,不由自主地朝着亭中的人走去。
那人的皮膚很白。甚至可以看見皮膚下微微起伏的血脈。他的睫毛安靜地覆蓋在他的眼皮下面,像是蝴蝶的翅膀。
小臨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他幾乎脫口而出。「莊主?」
他來之前,大當家告訴過他,他要找的人在皇宮。他問他,皇宮裏面那麼多人,他怎麼能夠認出自己要找的人。
大當家笑笑,說,你要找的,是皇宮裏最美的人。
原本閉着眼睛的那人被他的聲音所驚擾,睜開眼睛,淡淡看過來,目光掃過小臨,見是個小孩子,彎起了唇,「我不是什麼莊主,你找錯人了。」
小臨被他看了一眼,只覺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開口,「可是大當家……說了,最美的人……便……便是天xià 銀莊的莊主,是我要找的人。」
「天xià 銀莊?」那人握着杯子的手一緊,眼裏閃過一抹冷光,「是誰讓你來的。」
小臨被他一嚇,哭了出來,「大當家,是大當家。」
「鳳凰山,魯達?」男子擰起了眉。
小臨點頭,發不出聲音了,只是嗚嗚地哭着。那人有些無奈,起身走過來,掏出袖中的紗巾來為他擦淚。小臨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一把將那做工精良的紗巾搶了過來,放在懷裏,然hòu 扯着自己的衣袖,粗魯地在自己鼻子上擦了擦。
衣袖上的泥土被淚水暈開,粘在了鼻下。
那人一笑,他笑起來說不出的好看,小臨看得有些呆了,連鼻子掉到了嘴裏都沒有發現,「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找她。她才是這皇宮裏最美的女人,只是,她不再笑了。」
他聲音里有一種小臨聽不明白的疲倦,他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