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沈千山的聲音驀然拔高,他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休想!」
他深吸了幾口氣,神情平和許多,這才緩緩開口,「過些日子我來看你,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覆。」
林妙香不語,他冷哼一聲,離開了思過院。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沈千山的到來就像是一顆石子入湖,驚起幾圈波瀾後,又是沉寂如初。
桃兒依舊在夜深時前來尋她,不厭其煩地講着多年前的往事,林妙香安靜地聽着,也不詢問她為自己端來熱水時的冷靜。
兩人一講一聽,倒是相安無事。
只有無邊的寂寞圍繞着時間流逝而過。除了回憶,她們的生活已沒有了新鮮之事。
偶爾林妙香也會想起趙相夷,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還有沈萬水,發現自己不見之後,他大概不會來尋自己罷,畢竟兩人本就不是熟識。
想得多了,林妙香也漸jiàn 沒了期待。 傻婦97
及至一月底,這大雪也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
林妙香睡不着,提了壺酒,推門坐到院中。對着一輪殘缺的月亮,舉了舉杯,然hòu 獨自飲盡。
視線盡頭,是高高的院牆,禁錮了她餘生的自由。
百無聊奈,她從懷中拿出了一支長安木簪,痴痴地望着。
她憶起趙相夷將這支木簪送給自己時那抹淺淺的笑意。
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現在想想,卻是過往種種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嘆了口氣,林妙香舉杯,搖了搖頭。
「香香,你這般,是在睹物思人麼?」清冷的聲音在夜間聽來多了幾分飄渺,帶着幾分溫柔的笑意。
林妙香如同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全身都僵住了,手裏的酒杯滑落下來。砸在青石的桌上。
她艱難的微微轉頭,就見院牆之上不知幾時多了一個身影,他靜靜佇立在城牆之上,月光在他紫『色』的衣物上綻放着清輝,為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暈。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光是聽這聲音,林妙香已是愣住了。
見林妙香傻傻的坐在原處,趙相夷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這樣寂靜的夜,院牆高高,殘月孤懸。風吹得他的衣袂輕輕擺動着。如同暗夜裏的蝴蝶在揮舞着翅膀。
很快。趙相夷便到了林妙香跟前,清冷的月光下,他臉上的輪廓隱約可見,他停下腳來凝視着她。幽幽地道,「香香。」
林妙香引以為傲的的思緒早已『亂』了,「老趙?」 傻婦97
「是我。」趙相夷兩隻黑眸在暗夜裏隱約閃着幽光,他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林妙香的臉,「我來接你了。」
林妙香渾身一震,張了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趙相夷心疼地看着她異常蒼白的臉,視線下移,突然柔聲問道。「還疼嗎?」
林妙香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明白他是指自己鎖骨上的傷口,笑了笑,「不疼。」
「說謊。」趙相夷忽然一伸手,強健有力的臂膀已圈住了林妙香。「這麼嚴重的傷口,怎麼會不疼。」
林妙香搖搖頭,一臉平靜地道,「真的,已經不疼了。你看,傷口已經癒合了。」
她指了指自己被鐵鈎刺穿的鎖骨處。趙相夷微一僵,眸中竟多了一絲沉重,他低下頭細細打量着林妙香頸下方的鐵鈎,眉頭皺在了一起。
他明白了林妙香所言,這傷口已經依着鐵鈎癒合自是不再疼痛,可是,如果要將這鐵鈎取出,無異於當初用鐵鈎刺穿了鎖骨一樣的疼痛。
「我沒有大礙,不要擔心我。」趙相夷漆黑的眸子看得林妙香心裏直發慌,她剛想要避開他的視線,摟住她腰的手猛的扣緊。
與此同時,趙相夷的俊顏幾乎貼上了她的臉,在她唇邊低喃着道:「香香,我帶你走,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了,好不好。」
他話里深深的無力感讓林妙香沉默良久。
她沒有推開趙相夷,只是平靜地說到,「離開了,我又能去哪裏呢。」
那日她對沈千山說,放她走更多的原因不是因為想要離開,而是被自己醉酒後做的那些事驚嚇,不願面對他
第九十七章 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