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抬起狹長的瑞鳳眸看着揚長而去的栗姬輕啟薄唇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薄太后道:「母后臉色不好,需不需要到內殿休息片刻,靜等張湯的結果?」
「陛下,這些巫蠱肯定不是太后娘娘下的,太后娘娘是不會害據兒的陛下。」薄玉膝行上前為薄太后焦急的辯解道,「事情一定還有隱情,一定有人陷害娘娘,太后不會害據兒的陛下。」
「朕沒有問據兒的事,朕在問上夫人的事。你不必多言,朕會給你一個交代。」劉徹的聲音裏帶着天子的威嚴和孤高的寒涼,「來人,送薄夫人回去。」
不久後張湯帶着廷尉府的人再次上殿,兩名羽林郎將一名年紀三十上下的侍女拎了進來,她身上有些明顯的血跡,顯然是被張湯用過刑,在這方面酷吏張湯的手段一貫無所不用其極,久居深宮相對安逸的宮女怎能經得住他的考完,略使手段就足以讓收不住苦楚的素玲全部招供。
「啟稟陛下,長信殿二等宮女素玲已經全部招認。」張湯的審案效率一貫很高,他說着就將一張畫過押的白絹呈給了蘇一,蘇一小心放在了天子劉徹的面前。
劉徹挑起來隨意看了兩眼,漫不經心的丟在一旁道:「既然人在這裏就一五一十的出清楚,讓朕聽聽。」
「喏。」張湯一拱手向架着素玲的兩名羽林郎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將脫力的素玲丟在了地上,張湯的聲音本就自帶一股凜冽的寒意,冷聲道,「天子問話,還不速招<=".!」
素玲已被這麼的半死不活,此時誰顧不上,酷刑之下腦子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將薄太后如何交代她聯絡紋竹,如何指示紋竹毒害上夫人王娡的事事無巨細全部供了出來了。
此時薄太后已經臉色蒼白,無話可說,只是怔怔的坐在原處,抿緊了唇。
素玲說完後又被人拖了下去,劉徹展平眼前的白絹又瀏覽的一遍,劉徹唇角一勾,苦笑道:「張湯,這些話不能讓人亂說,你懂朕的意思。你們也都明白?」
公孫敖、柳生青鏡等人連忙下拜道:「下臣明白。」
劉徹把玩着桌上的一枚玉件,爭做麼這怎麼開口處理薄太后,門外一名內侍便上殿稟道:「陛下,太皇太后請太后娘娘到長壽殿。」
薄太后一個機靈,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名來自長壽殿的宦官。
「既然太皇太后有旨,來人,送太后去長壽殿。」
劉徹吩咐完便有幾名宣室殿內侍上前躬身對薄太后道:「太后請。」
這個行為已經很明顯有些押解的意味了。
薄太后無法只得在倉雨的攙扶下蹣跚的走向殿門,幾步後她終於還是不甘心的轉過身對陳嬌恨聲道:「你就算手段用盡也洗不清你是個毒婦的事實,上天在上,哀家不得好報但你害死據兒,絕對蒙蔽不了別人,哀家等着你的報應!」
陳嬌坐在席位上脊背筆挺,神情淡漠清傲,她的視線平視遠處沒有因薄太后的話分神絲毫,她只是涼涼的說:「所謂清者自清,縱然天網恢恢,陳嬌問心無愧。」
薄太后走後大殿裏的氣氛尷尬起來,公孫敖還有差事在身,只得硬着頭皮問道:「陛下,那搜宮之事是否還要……」
劉徹閉眼支着額頭擺擺手,公孫敖連忙噤聲,小心道:「下臣立刻前去長樂宮解除搜宮禁令。」
柳生青鏡最是有眼色的人,也立刻請辭告退。
「蘇一,都出去,朕與皇后有話說。」劉徹閉着眼睛,語氣裏帶着一點疲憊。
「喏。」
隨着侍女宦官的告退,宏偉寬闊的大殿裏,最終只有陳嬌坐在了殿上。
「你早就知道太后會來,是吧。」劉徹睜開眼睛,冷淡的看向陳嬌。
「是。」陳嬌變色不變,毫不掩飾的回答,「從上夫人出事那晚那名名叫紋竹的侍女消失開始,我就知道這事一場針對我陰謀。」
「所有的巫蠱都是在長信殿裏發現的,對此,阿嬌,有什麼話要對真說嗎?」
「你既然已經判斷,何必讓我再說。」劉徹看向劉徹說。
劉徹微微出來口氣道:「據兒的死朕很傷心也非常惋惜,朕會給他一個公道,但是,朕不能容忍任何人利用朕死去的骨肉向朕自作聰明的耍玩手段,任何人都不能,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