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把東西拿過去給陵翁主瞧瞧。」
陳嬌向大寒使了個眼色,大寒點頭,從身後小侍女手中的錦盒內取出一方金邊黃綢的絹旨雙手托着走過去在劉陵面前展開道:「陵翁主請看,陛下有旨請娘娘代為赴約翁主游湖。」
劉陵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的蹙起眉心,她的表情非常複雜,神色難看之極。
陳嬌欣賞着她驚訝、憤怒、不甘又壓抑的表情,垂下眼帘端起茶築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各位夫人用茶。」
「多謝娘娘。」在劉陵緊緊攥起衣角的時候,眾位夫人對陳嬌的恭敬在她聽來猶為刺耳。
「娘娘,適才臣妾們都聽到陵翁主說自己會唱歌兒呢,唱的可比她們淮南多情的船娘還好,不如讓陵翁主再此高歌一曲也不枉臣妾們喝了娘娘的好茶。」
身着團花交領鮮艷襦裙的定侯夫人時年二十有三,為人強勢爽利很有主見,她早就不憤劉陵與定侯之間曖昧不明的往來,又想要結交跟隨皇后,這會兒奚落劉陵向皇后投誠表忠心正是時候。
定後夫人話一出其他的夫人們也紛紛點頭,她們這些年輕的夫人當中不乏美人,有不少人都看不慣劉陵自恃美貌四處勾搭的行為,早就想找個機會收拾她了,定侯夫人的提議正和她們心意。
「既然夫人們都有這個想法,那不如就讓陵翁主唱一個吧。」陳嬌的眼眸掃了一眼劉陵風輕雲淡的說。
劉陵猛地抬起頭看向陳嬌,她沒想到陳嬌真的會讓她唱曲,她是打算給劉徹唱曲但是那是帝王面前的情調,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唱曲她劉陵又成了什麼,真把她當做歌舞坊的歌女不成?
劉陵知道很多長安城的貴婦都嫉妒她的美貌將她四處結交列侯的行為視為娼婦不恥,可是那寫活動在表面上畢竟是正正經經的結交拜訪,她要是真的在這裏唱了曲子那才真的是自甘下賤,她堂堂淮南王翁主無論如何不肯屈就!
陳嬌見劉陵跪在地上毫無反應,鐵了心打算違拗她這個皇后的意思,於是板下臉孔道:「陵翁主,本宮身為皇后讓你在眾位列侯夫人面前獻唱一曲你為何不唱?」
「阿陵不願做娼寮之事。」劉陵想都沒想就倔強的抬起頭回答。
劉陵此話一出滿倉譁然。
「混賬!」陳嬌忽然大怒起身,冷視劉陵道:「娼寮之事!?你這樣說把漢宮當做什麼?娼寮嗎?把眾位夫人當做什麼?恩客嗎?!」
不願做娼寮之事那麼為什麼要周旋在貴族公子之中,為什麼在大婚之日勾引自己的堂哥,為什麼要跟後來的張次公和張湯同床共枕獲取軍情政令?呵,說什麼不願,她卻專做娼婦的事!
幾位夫人見陳嬌生氣都紛紛避席伏地道:「娘娘息怒,陵翁主不是這個意思。」
對於陳嬌的忽然發怒劉陵也是心中一驚,她今日落入陳嬌的圈套對陳嬌又氣又恨卻也十分忌憚懼怕,陳嬌畢竟是皇后這個時候激怒她自己只有更吃苦的份。
劉陵遊刃長安除了美貌靠的就是一身能屈能伸的本事,此時趕忙順着幾位夫人的話就坡下驢,叩首道:「阿陵不敢。」
「那本宮問你,你唱還是不唱?」陳嬌的聲音一片冰涼。
劉陵額頭貼地,碎發間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她直覺如果自己違拗陳嬌,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可是身為淮南翁主她又實在拉不下臉來做歌女在人前獻唱之事,最後雙眼一閉狠下心來應聲道:「阿陵今日受了風嗓子不好,令娘娘失望了。」
就算得罪陳嬌她也不願受辱!
陳嬌揚起下頜微眯了雙眼一步一步走下主位,然後在劉陵身前停下來,姿態高傲的睥睨着她,語氣冷淡又威嚴:「既然領賞吃了本宮的血燕窩就該乖乖的,還是你認為只有天子配得上你的獻唱,你只為他一人高歌?」
劉陵無話,陳嬌卻緩慢而優雅的彎下腰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陵翁主,你是陛下的妹妹,可你對陛下的愛慕也太過明顯,是想讓這些夫人們幫你在長安城中宣揚宣揚嗎?這裏雖然路遠,但淮南王的消息也卻是靈通呢,別忘了先代的中山國是怎麼被除國的。」
先代中山王劉靖私通姐妹被人告發,景帝震怒下旨追查,中山王畏罪身死封國被除。高祖子孫一方諸侯王尚且如此,若是陳嬌真的讓長安城中傳遍了劉陵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