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如撥開蘆葦枯黃的葉子正盯着遠處河岸邊的陳嬌。
「翁主,再往前一點吧,這裏聽不太清楚他們說什麼。」金棗巴頓在劉寶如耳邊嘟嘴說。
劉寶如狠狠瞪了她一眼道:「閉嘴,早就跟你說過了,她那個青衣的侍女功夫了得,再往前走必定被發現!」
「哦」金棗被劉寶如一頓訓斥委委屈屈的閉了嘴,跟着劉寶如不明所以的看了半天才囁嚅着嘟囔道,「可是翁主,真的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呀,兩個人離得那麼遠應該也說不了什麼親近話吧。」
劉寶如眼角一挑陰冷刻毒的笑道:「這可不好說,越聽不清才越是有料呢,你懂什麼。」
劉寶如年紀輕輕也甚是小心,只是遠遠的看着陳嬌,遠到連顯星都沒能發現她,陳嬌就更不可能注意到劉寶如的存在了,她仍舊輕鬆地在河邊漫步,與鄭姓少年閒談。
「並非生計不順,只是多年不見,母親久病纏身舍我不下,不忍我去投軍,故此有些煩悶出來走走,不曾想在這裏擾了君上的興致。」少年沉默良久後才望着陳嬌打出的水漂輕聲說。
「沒什麼打擾,我也是閒來無事出來走走。看你年紀不大竟然有想從軍的想法,從軍危險,你剛尋到親人你母親不想你去也是為了你好。」陳嬌淡淡的說。
少年回答陳嬌的話一直都非常恭敬認真,他低下頭道:「我自知母親的良苦,但恩師曾教導我男子志在家國,投軍入伍北擊匈奴這便是我自幼的夙願,讓君上見笑了。」
原來是志在軍中的男兒。陳嬌轉過身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談到他來此的目的時他說話神情專注目光清遠,聲音雖有抑鬱的無奈卻也包含對親人的牽掛,但一提到投軍志願時他的聲音就變得字字鏗鏘句句有力,顯然決心堅定不容動搖。
「那你怎麼辦呢?」陳嬌有些好奇,對於志向堅定的少年他又會如何在親情和家國之間選擇呢。
少年微嘆搖了搖頭:「這些年來不能盡孝已是不敬,我與姐姐並非同父,她們多年照顧母親如今又待我不薄我不能忤逆母親拋下姐姐,不過待母親病情好些我還是會說服她讓我去從軍,眼下……順從母親盡孝才是。」
陳嬌記得第一次見到少年的時候他曾對那些鄉民說繼母兄弟容他不下他才從父親家出走,想來她的母親當年也是有夫之婦生下他後必是撇下他獨自離開了鄭家,這種事他不可能不從繼母的口中得知,既然知道母親當年拋下了他如今還能把盡孝放在首位足見此人心胸非凡品性極佳。
少年看似矛盾的妥協、堅定,退讓、堅持以及出身寒門的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家國情懷都讓陳嬌對他刮目相看,甚至因為他的性情讓陳嬌對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少年產生了幾分欣賞之情。
「你若是投軍想必定會有一番作為,說不定日後帶軍為將官至封侯也未可知。」陳嬌這幾句話完全出於對少年志向的肯定和鼓勵。
少年先是微微笑了,然後搖搖頭道:「君上吉言,我當年家境窮困寄人籬下只求免人笞罵,現今唯求一報國之機,又怎敢想什麼立功封侯。」
說起身份低微他日顯貴陳嬌第一個便想起前世她極看不上眼的衛子夫和她的弟弟衛青,那衛青不也是騎奴出身後來做了大將軍麼,依她來看眼前這少年還要比衛青出身好些。
「前事誰又說的准,李斯當年來見秦皇時也不過是個潦倒的門客,他自己恐怕都沒想過能成為六國丞相呢。」陳嬌對衛家沒什麼好印象,想起衛家的衛青她潛意識就執拗的希望少年比他更好,於是鼓勵少年鼓勵的更起勁,「我覺得你一定會美夢成真的。」
少年不期兩次受到陳嬌的支持與鼓勵,他初來長安就受陳嬌恩惠,心中只覺無數顯貴都不及陳嬌,在他眼裏陳嬌既是恩人也是貴人,能得到如此尊貴之人的肯定他心中自是驚喜異常,只不過他從小的經歷造就了他隱忍內斂的性情,是以那十分的激動興奮在他臉上也只露出三分。
「多謝君上。」少年受了陳嬌的誇讚有些羞赧,清癯的雙頰染上一抹桃色。
陳嬌擺擺手望了望偏西的太陽道:「眼看快要日落了,冬日長安夜來的早你早點回去吧。我是要走了,向你的母親代好望她早日康復。」
陳嬌出身高貴除了傲然的氣質外自然還具備皇族應有的風
第68章張騫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