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果然是耳聞不如一見吶,真箇是儀表堂堂吶。」
聽了舒澤的介紹,宣躍山趕忙上前抓着孟子濤的手搖了搖,熱情的眼睛都好像要放光了。
這種感覺讓孟子濤有些吃不消,客氣了幾句之後,稍稍一用力把手抽了回來。
宣躍山有些意外地看了孟子濤一眼,接着又指着桌上的畫作,笑呵呵地問孟子濤道:「孟老弟,我這幅畫怎麼樣啊?」
鍾錦賢搶先說道:「一點都不怎麼樣,和真跡相差大了去了。」
宣躍山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接着收起了笑容:「你說我這幅國是假的?」
鍾錦賢嗤笑道:「你的東西難道就一定要是真跡?」
宣躍山板着臉說道:「你知道這幅畫我是在哪裏買的嗎?」
鍾錦賢老神在在地說:「別管在哪裏買的,假的就真不了。」
宣躍山冷笑一聲:「理由呢?」
「當然由專業人士跟你說了。」鍾錦賢朝孟子濤看了過去。
宣躍山向孟子濤抱了抱拳:「還要請教,這幅畫哪裏有問題。」
別看宣躍山表現的很客氣,但以孟子濤的眼光來看,就好像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如果他說的不對就要噴發一樣,不過他心裏可沒什麼壓力,侃侃而談,先把先前跟大家解釋的內容講述了一遍。
「接下來,咱們再看用墨。黃賓虹用墨有七法,即『濃、淡、破、潑、積、焦、宿』,黃賓虹用墨結合用筆,主張墨從筆出,這與塗、抹、染出者不同。用墨效果灰暗無光,最多只能得形之似,神氣不可得。而且畫中的款書更是很拘謹,缺乏濃淡乾濕與大小快慢等變化,顯得呆滯不活潑……」
宣躍山擺了擺手,打斷了孟子濤的話:「我不是什麼專業人士,你說的什麼感覺啊,意境啊,統統都感覺不到,能不能拿出一點過硬的理由出來?」
孟子濤微微一笑道:「你說的對,上述綜合氣息、筆情墨韻不像黃賓虹,也是贗品的證據,但夠不上是鐵證,因為眼睛感覺的尚有爭議餘地,正方說不像黃賓虹,反方說很像黃賓虹,沒有標尺可以衡量。」
「因此,對綜合氣息、筆情墨韻有了懷疑之後,最好找出更有力的證據。而這幅畫最大的破綻就是留的鈐印不對……」
「等等!」
宣躍山又插話了:「你說的這點不可能吧,這上面的鈐印我可是和真跡對過的,尺寸什麼的都完全一樣,怎麼可能不對呢?」
「印章的各項數據都對也不代表就是真跡。」
孟子濤說:「你看,畫中寫明作畫時間是『壬午之秋』,即1942年,而這裏蓋的可是『冰上鴻飛館』印。作偽者不知道此印是黃賓虹為慶祝抗日勝利於1945年之後才製作的,你說45年後的印怎麼可能跑到42年去呢?」
宣躍山張大了嘴巴,完全找不到其它說辭,總不能說印章也穿越了吧
孟子濤接着又抬了一手:「不過呢,這幅畫的作者確實很有功底,有些方面也確實做到了以假亂真的水平,應該是一位對黃賓虹研究的很透徹的畫家所作。」
宣躍山感覺好像要咆哮了:「再好有什麼用,假的就是假的虧我花了三百多萬在拍賣會上買的,麻痹的,居然敢明目張胆的賣贗品,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我現在就算賬去!」
說完,他直接把畫一卷,用胳膊夾着,跟大家說了一聲就匆匆走了。
鍾錦賢嘀咕道:「這傢伙,越來越粗魯了,真像豬一樣!」
舒澤笑道:「你如果真把他當成豬的話,有的吃虧的時候。」
鍾錦賢呵呵一笑:「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他喜歡扮豬吃虎。」
這一點,其實孟子濤也看出來了,這宣躍山表面上裝傻充愣,其實也是個精明人,這一點從他剛才雖然顯得很氣憤,但卻沒有說出拍賣公司的名稱上就能看的出來。
鍾錦賢說道:「不過他這傢伙應該不會去小拍買東西吧,怎麼大拍也有黃賓虹的仿作?」
孟子濤說:「事實上大拍不能保證沒有贗品出現,只不過相對而言少一些而已,現在黃賓虹的偽作已經充斥市場,上當的人很多,在拍賣會上出現也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