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仔細觀察,發現從畫卷上的人物風格來看,符合陳洪綬的用筆,但和其晚期相比,還稍稚嫩一些。。
但一方面,這幅畫並沒有落下時間,而且書畫鑑定講究底蘊,孟子濤在這方面還是缺乏了一些,所以光從用筆這一點來說,憑他的眼力,讓他馬上就確定到底是不是陳洪綬的真跡,無疑不太容易。
不過,孟子濤對書法的研究就不一樣了,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幅畫的題跋,雖然功力頗深,但和陳洪綬的真跡相比,可就差了一些了,因此他認為,這幅畫肯定是仿畫,但從紙張等方面來看,應該是一幅老仿。
「小孟,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蔡老問道。
孟子濤說:「這幅畫畫得很不錯,但我覺得和真跡相比,還是稍稍差了一些距離。」
持寶人聽到前面一段話,還滿心歡喜,但後面一段話就讓他的臉『色』立馬就黑了起來。
「這位專家,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卓英卓老先生親自鑑定過的,並出具了鑑定證書,他老人家總不會胡說八道吧!」持寶人黑着臉拿出了一張鑑定證書。
持寶人說的這位專家,孟子濤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不是像蔡老那樣享譽全國的專家,不過這事既然牽扯到了同行,孟子濤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看向了蔡老,聽聽他怎麼說。
蔡老問道:「既然你已經鑑定過了,為什麼還要拿到我們這裏來呢?」
持寶人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道:「我是為了『西京民間國寶』這個稱號來的,這總沒問題叫吧?」
這次的鑑定大會的入圍作品,最後會評選出五件寶貝,被冠以『西京民間國寶』這個稱號,自然的,有了這個稱號,肯定會增加不少價值,對持寶人來說,也是一個『誘』『惑』。
蔡老說道:「當然沒有問題,但既然到了我們這裏,你又為什麼要提他呢?難不成我們給你結果是沒有理由的嗎?」
持寶人有些吶吶,半響,他開口道:「那理由呢,總不會不能告訴我吧?」
「如果你不『插』話的話,孟老師早就說了。」蔡老對孟子濤說:「說說你的看法吧。」
孟子濤微微一笑,講解起來:「咱們先說說題跋吧,畢竟在書法方面,我還是有些話語權的。陳洪綬雖不以書法名世,但其於書法藝術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也是相當驚人的。陳洪綬作書嚴循中鋒用筆之法,他深諳掌豎腕平執筆的奧秘。其間雖小有以側鋒取妍處,但他能立即將筆調整過來。如此高超的控筆能力,無疑只能以掌豎腕平執筆法為之方可。」
「再有,書法所要求的『回藏』、『提按』、『頓挫』、『絞衄』、『呼應』等等筆法要略,在他的運筆過程中,似無一處有缺憾,只是他做了無痕跡罷了,這也正是大相不雕、信言不美、修養至爐火純青境界的具體體現。」
說到這,孟子濤用手機上網找一幅陳洪綬的書法作品,接着講解道:「從其書作中,我們可以感到,陳洪綬作書,心態是愉悅恬靜、輕鬆歡躍的,書寫過程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最甜美適暢的享受。」
「因此可以說,陳洪綬已找到了一種執運筆法的最佳方式,而這方式正是書法執筆、運筆的『真義』,在這『真義』中,書法的中鋒運行、回藏提按以及頓挫絞衄,全都是為暢爽書寫且寫出美感服務的。那麼,咱們再來看你這幅作品中的題跋,就能看出一些不符合陳洪綬的筆法特點……」
孟子濤侃侃而談,結合着真跡,點評着眼前這幅仕『女』畫題跋的問題,最後問道:「這位先生,不知道在這方面,你還有什麼問題?」
孟子濤講解的十分易懂,持寶人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來,一時間吶吶不言。
孟子濤接着說道:「不過,這字的風格,我覺得有些像謝稚柳先生的風格,說不定是他書寫的。」
持寶人頓時一怔:「你的意思是說,這幅畫是謝老的仿作?」
「這到不是。」孟子濤笑着搖了搖頭:「下面有請蔡老給你解釋吧。」
接下來,蔡老從畫風、用筆方面,詳細講解了這一幅畫作:「……從這些方面來說,這幅畫的繪畫部分並不是謝稚柳先生所仿,我認為有可能是張大千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