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恆的話音剛落,魯溫韋撇了撇嘴,說道:「嘿,你說的輕巧,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有個好爺爺,家裏藏着不少成化真品,時不時就能上手摸一摸?如果有你那樣的條件,別說你了,就算傻子也知道重量不對。」
王之軒聽了無語道:「我說老魯,你說話能不能改一改,好好的話到了你嘴裏,就變了味,好像要跟別人吵架似的。」
魯溫韋對此不以為意:「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知道的人自然知道。其他人隨便他怎麼想,我又不靠他吃飯!」
三人暗自搖了搖頭,要說,魯溫韋這人水平什麼的都不錯,就是說起話來實在太沖,只要他認為對的事情,一點都不顧着別人的面子,讓人很是不喜。他因為這事,和別人起過無數次爭執,卻就是不改,脾氣倔得跟頭驢似的。
孟子濤有時候也覺得魯溫韋這人運氣實在不錯,這樣的脾氣,居然沒有挨過別人的揍。
不過,正因為魯溫韋誰都不買賬的性格,再加上他在文玩上的水平確實很高,還在古玩協會當了一名理事,在某些時候充當裁判的角色。
知道魯溫韋的脾氣,程啟恆只是有些尷尬,並不着惱。
王之軒也不去管他,轉過頭,問孟子濤道:「小孟,你覺得怎麼樣?」
孟子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對瓷器並不在行,只能看出這隻梅瓶的胎釉有一些不對勁,而且畫工方面,好像達不到真品那種意境,至於其他就不行了。」
雖說他使用異能確實能夠準確的判斷出東西的真偽,但對於一些不了解的東西,理由就說出不來了。這在自己淘寶的過程中沒關係,像現在這種場合,當然也只能照着自己的水平直說,不然問什麼原因,總不能老是說靠直覺吧?
不過,此刻他心裏也想着,既然自己現在記憶力上升不少,自己以後乾脆死記硬背一些鑒寶知識,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王之軒對孟子濤的話並不意外,術業有專攻嘛,他又問道:「小孟,你覺得這隻梅瓶最厲害的地方在哪?」
孟子濤盯着梅瓶看了片刻,有些遲疑地說道:「最厲害的地方,應該是這個青花的發色吧,看起來和我在博物館見過的平等青發色,基本沒什麼差別,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平等青亦稱「陂塘青」,是明代成化到嘉靖中期瓷都青花瓷器使用的主要色料。平等青含鐵量較少,燒成後,色澤淡雅、清麗而明澈、暈散不嚴重,呈色淡雅青亮,與濃重青翠的蘇麻離青截然不同,成為這一時期青花瓷的特色。
只不過,因為嘉靖時期,一場民間影響浩大的仇殺,使得平等青的來源都斷絕了,從此成了絕響。
說起來,因為一些原料的枯竭,以至於在今天,對古瓷的仿製就非常困難,無論怎麼樣,多少會有一些差別。
比如說,釉色的仿製取決於釉料的產地和配方,不論是青花的鈷料,還是釉里紅的銅料等,不同時期的產地和配方也有差別。
以青花瓷的鈷料為例,從元代的蘇麻離青到明初的石子青,再到成化的平等青、嘉靖萬里的回青、天啟崇禎的珠明料,最後到清中晚期的洋藍等等,都因產地的不同而呈色效果各異。
隨着很多原料的消失,今天已經仿不出那一時代真品的效果。當然,釉水的稠稀比例和上釉方式也影響着最終的呈色效果。
因此,到目前為止,孟子濤都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仿製的出來,和平等青相差無幾的效果。
所以,眼前這隻梅瓶上青花的表現,就不得不讓孟子濤覺得驚奇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眼力的問題,或許對王之軒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看出來應該非常簡單。
程啟恆接過話道:「是啊,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仿製的這麼出色的平等青,這是哪個人做出來的?」
魯溫韋嗤笑一聲:「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我早上殺過去,啐他個狗ri的了。」
王之軒說道:「這種青料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研究出來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來自於一個神秘組織。」
接下來,王之軒就把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去年春天的時候,古玩街有個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