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琛「唔」了一聲,緩步走進病房,找了張椅子坐下。王思妍有點尷尬,低着頭喝水,不敢抬頭看他。
「我剛才去看過安安了,醫生說她可能會有心理陰影,但是不嚴重,平時要注意觀察,如果出現暴力行為要及時進行心理干預。喬越在帶她上畫畫課,測試她的抗壓能力。」
齊家琛淡淡地說,眼眸深邃,還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說到安安,王思妍有了反應,抬起眸子看他,「安安昨天哭了很久,嗓子沒有壞吧。」
「沒有。她很乖,後面強忍着沒哭。」
「哦。我沒有嚇壞她吧。」
「還好。不過,她聽說你要打針,有些害怕。」齊家琛側過頭看了看她的手,還吊着鹽水。
小美在一邊莫名感慨,這如果是兩口子,一起談論自家的女兒,雖然內容不咋的,但是場面多溫馨啊。
唉...
她想讓他倆多聊聊,便自作主張,「正好學長在,幫着看一下吊瓶,我去看看安安。」
說完,她朝王思妍曖昧地笑笑,果真走了。
王思妍眼巴巴地看着小美離開,竟然也無話可說。形勢比人弱,齊家琛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以往定下的「我不欠你,我恨你」的調子,統統作廢。
這人生啊,悲了個催了。
好吧,從現在開始,就算扯平了。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低眉順眼地默了一會兒,抬起眼皮瞟他。見他雲陽高端,氣度非凡地坐在面前,心裏便覺得哪哪都低了三分。
猶豫三秒,又輕咳一聲,她輕聲地說,「昨天,謝謝你。」
齊家琛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見她瞬時變了好幾番神情,也是醉了。這女人,心理活動這麼豐富,又在想什麼呢?
沒想到,最後居然憋出了一句謝謝。
他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卻有一抹凝重,「不用謝。你...需要找個心理醫生嗎?」
王思妍眨巴了一下眼睛,好象沒什麼心理陰影,她很乾脆地說,「我沒受什麼刺激,不需要。」
齊家琛鬆了口氣,看來昨天她一點意識都沒有了。
他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明天早上想喝什麼粥?我給你熬了帶過來。」
「不用。」王思妍脫口而出,看一眼齊家琛明顯不悅的表情,她又訥訥地補充,「我媽照顧我,她會給我帶早飯,你不用麻煩了。」
齊家琛抿住唇,不再說話,只是幽幽的眸光始終停留在王思妍的臉上。
王思妍被他看得有些無奈,可是,一不能趕他出去,二沒法起身走人,清冷高華,就當是在曬月光浴吧。她垂下眸子,沉默不語,心裏盤算着,腹黑男抓着我的七寸了,如果又要求在一起,我該如何婉轉謝絕呢?想得太糾結,眉頭不由地擰了起來。
這個女人,又在想什麼呢?齊家琛的眼眸深了幾分,手指輕點,也探究了起來。
幾分鐘後,病房裏的氣氛已經十分詭異了。
比耐性,王思妍果斷不是齊家琛的對手。十分鐘過後,她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同時也確實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咬了幾次下唇後,終於開了口,「呃,我打出去的五千萬,追回來了嗎?」
「那個沒有這麼快的,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哦。」她有點小失望。
「你很缺錢?」齊家琛挑起了眉毛,「齊天瑞沒有給你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