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慶祿點了點頭,雙眼望着腳下的地板,眨了幾下,然後抬起頭來。
王小玉被人訓斥,強忍着沒有發小姐脾氣,剛才的事情一點沒留意到,這時聽兩人一問一答,瞪着雙眼,問道:「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
朱蟬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們可能被人盯上了!」
「啊——」王小玉失聲叫了出來,然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低聲問道:「剛出門就被盯上了?」
胡慶祿小聲的道:「肯定不是今天,應該被人盯了很久了。山莊這麼大,人多嘴雜,不可能封鎖消息。二哥說過他是兩天前才通知的船主。但是出發時間是今天早上才定下的,就算有人傳出消息,估計他們也是剛剛得到。就算他們有什麼不軌舉動,應該也沒這麼快。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要小心戒備了。」
朱蟬點了點頭,問道:「剛才他們有沒有發現呢?」
胡慶祿道:「應該沒有,但是疑心肯定是有的。說不定今晚或者最近幾天,會有人監視我們。所以這兩天咱們要演戲了,別被他們看破了。」朱蟬「嗯」了一聲沒言語。
胡莊祿繼續道:「玉兒,明天你還得上去一趟,假裝去道歉,玩一會兒,記一下都有什麼人。多餘的話不要問,跟江老大套套近乎。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小玉笑道:「我明白!」
胡慶祿又想了想,對朱蟬說道:「朱兄弟,為防意外,這幾天你辛苦一下,我們兩個晚上輪流值夜,今晚我先值,明晚你來,可以嗎?」
朱蟬道:「沒問題,一切聽三哥安排!」
王小玉問道:「那我呢,也讓我值一夜啊!」
胡慶祿笑道:「你就算了,你年齡還小,熬一晚上明天會被人看出來,起疑心的。你就安心睡覺去吧!」
王小玉還想爭辯,胡慶祿笑道:「好了玉兒,別爭了,這幾天我們先值,過幾天我們受不了,你再值,好吧!」
王小玉算是勉強答應了。跟着朱蟬悻悻的走出房間,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胡慶祿大聲說笑着,把他們兩個送出房間。回到房間後把門閂好,坐在燈下看書。大約看了一個多時辰,估計時間應該已到亥時,收好書卷,把燈吹滅,來到床邊坐下。又等了一會兒,靜悄悄的起身,走到門前,把閂輕輕除下,又來到窗前,推了一下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這才又回到床邊,坐進椅子裏。長劍放在床邊,以備萬一有事,可以一把抓起。面朝窗戶而坐,只見外面朦朦朧朧透進些光亮。耳中只聽到船工劃櫓激起的水聲,還有江上風吹窗戶的沙沙聲,別的一點動靜沒有。
經過這事一刺激,三人哪還有睡意。王小玉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過一會兒下床走走,或者是到窗前,推開窗戶,盼望一下江景,聽聽船工劃櫓的聲音。一直到了子時,睡意上來,眼皮沉重,這才上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朱蟬回到自己的房間,直接熄滅了蠟燭,盤腿坐到了床上。心中默誦了峰禪師所傳運功心法,漸漸入定。以意御氣,引導丹田真氣向全身流轉,各處經脈穴道中零散的縷縷真氣,漸漸與丹田氣息融合,匯為一體,越聚越多,速度慢慢變快,猶如一條激流,猛烈衝擊各大要穴。朱蟬感覺自己的手指指端,腳趾的趾端,隱隱發熱,似乎有東西要衝出來一般。於是按照心法中講述的法門,將沖入數大心經中的真氣慢慢控制,一點點引導,使真氣回歸丹田。丹田之中像是有氣體膨脹,接着感覺有點噁心。這種境況了峰禪師當初提過,不能大意。一點一點,猶如抽絲剝繭,慢慢引導進入任督二脈,使三者貫通,真氣循環流動,煩惡感漸漸消失。朱蟬全身出了一層汗,後背衣衫也被打濕。身體內卻是感覺無比空靈,一片生機勃勃,渾身舒暢,頓時精神一振。
朱蟬行完一個周天,趁着全身真氣激盪,再次引導,第二個周天行功完畢,真氣運行,越加順順暢暢,毫無阻滯。朱蟬心中高興,雙眼依然緊閉,耳中聽到的響聲,猶勝從前,更加靈敏。外界各種聲音傳入耳中,有船工劃櫓拍打江水的聲音,船身前行擠壓江水的水花聲,管事的在船舷甲板上來回走路的啪啪聲,還有在嗚嗚的風聲中,屋頂甲板上夜貓撲跳的聲音。
朱蟬盤坐床上,呼吸勻淨,全身一動不動,心無旁騖,耳中傳來的各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