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門外,一個纖瘦的身影倔強的跪在地上,兩邊燈籠里的燭光照亮了她的臉,正是蕙蘭大長公主身邊的侍女綠蘿。
綠蘿的影子被拉的很長,更顯的她本人的嬌小和無助,她就那麼跪着,面龐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你這會兒求見太后,不是……」猜到她意圖的慈寧宮太監重重的嘆了口氣,「咱們太后娘娘心軟,但也不好攬這事吧?」
綠蘿吸了吸鼻子,飛快的擦乾淨自己臉上的淚水,神色堅定的說:「奴婢知道給太后添麻煩了,還請公公代為傳告,就說綠蘿拿着當日的手串求見。」
太監嘆了口氣,只好進了慈寧宮,很快回返,帶了綠蘿進去。
此刻太后已經要歇下了,頭上的髮飾都被去了,也換了舒服的家常衣服,整個人顯得更加的和藹了。
綠蘿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太后面前,說:「當日太后說過會給綠蘿賜婚,這手串就是您送綠蘿的嫁妝,綠蘿當時說不想嫁,但如今綠蘿求太后為綠蘿指一門親事!」
她說着臉上露出悽然之色,「綠蘿不求加入富貴人家,只求一般百姓,夫妻能相互敬重即可。」
太后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是大長公主要你給鄭國公做妾?」
綠蘿艱難的點了點頭,「寧做平民妻,不做王侯妾,綠蘿知道家道中落,沒資格要求太多,唯獨不想給人做妾。當初大長公主也是答應過曰後給我指一門親事,讓我嫁個勤快的後生為妻,如今卻突然就讓我去伺候鄭國公,綠蘿實在做不到!」
「當日哀家見你文採風流,就擔心會有這麼一天,想早早為你指個好人家,你卻堅持要伺候大長公主報恩,如今這又是何必呢?」天后嘆着氣說道。
綠蘿露出愧色,「是綠蘿想的太簡單了,哪怕讓我一輩子服侍大長公主,一輩子不嫁都行,但是綠蘿決不能給人做妾,否則我娘泉下有知,一定會對我失望透頂的。」
「哀家何嘗不知道,你娘當初就是被家中的妾室所害,罷了,既然哀家與你有緣,便幫你這一次吧。」太后說完對柳木交待了幾句,叫她去看看皇上睡下了沒,把此事和皇上打個招呼,說自己已經決定給綠蘿賜門親事了。
柳木應了聲就離開了,綠蘿則砰砰砰的給太后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青紫了一片。
太后急忙叫人扶她起來,嘆着氣說:「你這孩子何必如此?不過哀家也幫不上你太多,以你如今的情況,還有得罪了大長公主,怕是不容易尋到合適的人家。」
「奴婢絕沒有攀龍附鳳的打算,即便嫁個小廝、鰥夫都行,太后切莫為此勞神。」綠蘿認真的說道,看她神色堅定,想來心中確實是如此想的。
「行吧,哀家叫人帶你下去休息,這事明日再詳談。」太后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角。
綠蘿急忙起身告退,暗怪自己影響了太后休息。
……
第二天一早,白若竹就交待了章嬤嬤些細節,又拿了拜帖給她,讓她去了薛府一趟。
因為古雅來並不想和江奕淳相認,白府這麼久和薛府並沒有什麼往來,倒是薛府的小姐薛雪熱情的找過白若竹。但白若竹不喜歡薛家兄妹曾經的算計,與薛雪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章嬤嬤按白若竹交待的,到了薛府遞了拜帖,又讓人給古雅來傳話,說有她雙胞胎外甥女的消息。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有丫鬟出來相應,說薛夫人請她進去敘話。
章嬤嬤那邊去見了古雅來,江奕淳這邊卻十分的糾結,甚至下朝後去了御書房,唐胤幾次叫他都沒回過神來。
「奕淳啊,聽聞鄭國公送了美人給你,莫不是你的魂被美人給勾走了?這可不像你啊。」唐胤大笑起來。
江奕淳露出尷尬之色,「皇上說笑了,臣不好美色,只是有些錯愕罷了。」
「哦?」唐胤來了興致。
江奕淳只好把多年前一對表面走失的事情講了出來,他知道以皇上的手段,你不講他遲早也能查到。
唐胤聽了笑的更厲害了,「朕很想知道當時白若竹的表情,她精明的很,卻不想是這個情況,怕是打死她也想不到吧?」
江奕淳嘴角抽了抽,決定不要再跟這麼無良的皇帝多說半句了。
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