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想了想,開口說:「臣聽到凌雪跟娘娘說了些什麼,娘娘現在情緒不穩定,實在不好聽那些煽動的話。雖說凌雪是皇上您安排過去的人,還是留意一下的好。」
唐胤沒說話,就那麼盯着白若竹,嘴角微微的挑了起來。
你表情似乎是在笑?白若竹覺得心沉了下去,她也是着急了,自己又不是阿淳,憑什麼讓皇上相信她的話?
「朕聽聞凌雪以前替江奕淳擋過一劍,對他也有些心思,當初人被抬回京里,你也沒肯幫着治療。」唐胤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還帶了些笑意。
白若竹的臉冷了下來,「皇上,一碼歸一碼,臣不是假公濟私的人。」
唐胤這次乾脆笑了起來,「你們女人啊,多少容易帶點個人情緒,尤其是不喜歡的情敵。」
也就算了,反倒成了她是小肚雞腸的女人,因為不爽凌雪跑來告狀了。
唐胤也不惱,「好了,朕會派人盯着的,你去忙吧。」
白若竹是真的生氣了,連禮都不行就拂袖離開了。
她其實很想說唐胤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落得今天的地步嗎?就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什麼叫女人容易帶個人情緒了?明明是有事說事,跟男人或是女人有什麼干係?
她相信肯定有人跟唐胤說過要防着睿王,先帝在位時,睿王的母妃楊妃就用盡了手段幫他爭皇位,可惜先帝就********要立嫡,睿王和楊妃才沒有了機會。
還有以前她在京中發現的神秘人物聚首,她告訴過阿淳,阿淳肯定也提醒過皇上,最後查不清楚也就不了了之,而唐胤最終被人算計拉下了馬。
真不知道這唐胤是太不把皇位當回事了,還是太過自以為是,覺得沒人能推翻他了。
如果不是他這個德性,太后怎麼會死?寧譽和玉鬢怎麼會失蹤?
心裏堵了口氣,白若竹腳下也走的快了不少,這時一個小太監端了一個不小香爐突然從旁邊的小道小跑着沖了出來。
白若竹還在走神,根本沒察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小太監和那個笨重的香爐眼看就要撞到她身上了!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小腹,卻來不及做其他的動作,只能儘量的側開身子,這樣至少不會直接撞到她的肚子上。
砰的一聲巨響,緊跟着是香爐咕嚕嚕滾到一邊的聲音,白若竹驚訝的發現自己沒被撞到,那小太監和香爐都摔到了一旁,他痛的在地上哼哼起來。
她扭頭看去,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律。
這時,躲在遠處的一個身影微微抖了抖,隨即悄無聲息的退走了。
「多謝大人相救。」白若竹朝律行禮,抬手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她最近讓容易情緒化,差點沒保護好肚裏的孩子們。
「白大人不用多禮,這是我該做的。」律跟白若竹打過幾次交道,對她印象很好,說話的態度也十分的客氣。
說完他轉頭瞪向摔倒的小太監,「哪裏來的奴才,毛手毛腳的撞傷了貴人怎麼辦?」
小太監嚇的一個哆嗦,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爬起來跪在地上朝律磕頭,「奴才該死,是王美人急着要這個香爐,奴才跑的快了些,不知道會驚擾到白大人,求白大人饒奴才不死。」
一會兒說自己該死,一會兒又說饒他不死,這小太監真是嚇壞了,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至於他口中的王美人,白若竹想了想才想起是誰。
唐胤原本後宮的女人就算多,這次逃出京城太匆忙,只帶了樂嬪和娘家有背景的四妃,至於王美人則是到了北隅之後,地方官員進獻的美人。因着是附近一位府尹的嫡女,唐胤不好不收,便給了個美人的位份。
白若竹和那個王美人並沒有打過照面,連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心下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內宮之中陰謀算計多了,她難道會天真的以為只是意外嗎?
可她跟王美人無冤無仇的,王美人才到皇上身邊,根基都不穩,沒必要這個時候找她的麻煩吧?
倘若剛剛她沒躲過去,不管是流產還是見紅,這小太監都必死無疑,而讓小太監去取香爐的王美人肯定也要受罰,甚至惹來皇上的厭惡。
「白大人,這事就讓下官去查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律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