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子在御書房外來回踱步,剛走兩步又焦慮地想上前推門,可猶豫一陣終是縮回了手。
這來來回回好幾次,看得門口的侍衛十分糊塗,只見海公公尚未消停,這邊就又來了人。小海子見着彤婕妤,發漲的腦袋慢慢冷卻下來,連忙端起笑臉:「奴才見過彤婕妤,您這趟來的……可是有事?」
他不着痕跡地擋在門前,彤婕妤雙眼緊緊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不舍地收回視線:「海公公,煩請您代為通傳,妾身有要緊的事想見皇上。」
海公公卻並未有退讓的動作,而是笑說:「娘娘,您來得不巧,皇上近日政務繁瑣,恐怕實在抽不了出時間來。不如您先回去,待皇上空閒了,奴才再向皇上稟告吧。」
「海公公,妾身真是有要緊的事,你能否通融一些。」彤婕妤見他不肯,又委婉地請求。
海公公笑容又淡了幾分:「娘娘,您別讓奴才為難了。」
彤婕妤眼見海公公分毫不讓步,心底頓時涼了半截。往時海公公雖說沒有明示,好歹私下還是有所商量的餘地,而今這一着卻是絲毫不肯通融。什麼時候海公公已經將她排除在外,與後宮那些女人一樣等同而視?
彤婕妤暗暗咬牙,恨海公公鼠目寸光、毫無遠見。他這是看輕自己沒有能耐在後宮站穩腳根,還是得了旁人的好處向誰靠攏?
如今她於坊間朝上名氣大盛,再不願忍那一口窩囊氣,她不信朝中無人站出來替她說話,皇上怎會無動於衷?可為什麼直到現在還遲遲不來召見她?
「海公公,請您幫幫妾身通傳一下,這事妾身必須親自同皇上說……」彤婕妤死死抓住海公公。縱使海公公有心要避,人家貴為婕妤,他也不能動粗。
海公公焦頭爛額:「彤婕妤,你又何苦為難奴才……」
他還來不及狠心甩開她的手,彤婕妤突然臉然一變,猛地倒退幾步,捂住嘴巴乾嘔起來,虛軟地跌坐在地。金桔連忙扶住彤婕妤,掐起嗓子大呼:「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海公公被她這突如奇來的反應嚇得一跳,兩隻手也不知該擺哪才好,一臉無所適從,與門口兩個侍衛面面相覷。
終於,御書房的大門被推開,元佑嘉跨了出來。他被這外面的吵鬧所驚擾,冷睨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海公公身上:「發生什麼事?」
海公公心有戚戚焉,滿臉無辜,那眼神分明在說『這可不關奴才的事,奴才壓根連推都沒推她一下。』
元佑嘉又問:「彤婕妤這是怎麼了?」
這時金桔勉強將她扶起,彤婕妤面容蒼白,看似頹然無力,頃刻就要暈倒過去。她見到皇上,兩眼泛着淚光,充滿了激動和渴盼:「皇上……」
她咬着淺色的唇瓣,眼眶倏時滾落一滴滴的淚珠:「臣妾、臣妾只是想見您一面……」
她垂首低泣,細細的哭聲令人辛酸,連海公公聽了也忍不住要責怪自己不應該對一個弱女子動粗,雖然他好像也沒動什麼粗……
元佑嘉瞥向依着金桔攙扶方能勉強站立的彤婕妤,雙眉幾不可察地一動:「你說有話要與朕說?」
彤婕妤以絲帕抹淚,低聲說:「是。」
元佑嘉若有所思地背過手,示意她隨他入內。
彤婕妤心下竊喜,她捻起裙角,經過海公公時朝他充滿歉意地點頭,忙不殊地跟了進去。
海公公訕然摸摸鼻樑,老老實實地順手將門闔上。
彤婕妤一踏入御書房,頓覺心定了不少,她跟隨皇上來到御案前面,只見皇帝往龍椅一倚,撐着桌案扶額,面容帶着一絲疲倦。彤婕妤連忙上前,伸手想要為皇帝揉揉太陽穴,還沒碰觸到,就被皇上的手輕輕一擋。他抬眼:「這裏沒有旁的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彤婕妤雙手一頓,心中不是滋味,訕然將手瑟縮回去:「皇上,臣妾前來告罪,是為了坊間流傳的事情。」
元佑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哦?」
彤婕妤連忙跪下,雙膝抵在冰涼的地板上:「這些流言確實來自臣妾的行宮,可臣妾絕非故意而為。坊間流傳的小詩、歌篇,是臣妾閒來無事有感而發所作,那些小玩意也是臣妾打發時間做來玩兒,卻不想宮裏人喜歡,總是向臣妾討要。她們跟的臣妾久,臣妾也沒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