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上,任伯中和白東峰催岳申睡覺,岳申搖搖頭:「他們也該來了。」二人不明所以,正想詢問,岳申又道:「任叔白叔你們不覺得客棧異常嗎?」白東峰不明所以:「什麼異常,我沒覺得。」任伯中微一思索立即明白了:「現在正是客棧最忙的時候,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白東峰道:「你這麼一說我才感覺到,真邪門了。」
三人吹滅燈火,默然靜坐,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屋外有人朗聲道:「在下拜見岳公子任先生白先生,還請尊駕移步屋外一敘。」岳申霍然而起長身飄出屋外,任伯中和白東峰緊緊跟隨。
屋外月光下,一個白衣人負手而立。
岳申默默打量,來人年紀約莫大二十來歲,身材欣長比自已還高半頭,一張國字臉配上淡淡鬍鬚,甚是俊朗,只是臉上始終籠罩着一股淡淡寂寞閒愁。來人隨隨便便負手而立,不知怎的岳申和任伯中白東峰卻感到一股無形壓力,仿佛泰山壓頂一般。
岳申道:「尊駕何人,找在下何事?」白衣人道:「你就是岳申罷?」岳申沉默不語,白衣人笑了笑,又道:「昨天林氏兄弟說你來燕京了,我便急着趕過來瞧瞧岳兄風采,十年前秦丞相府中假山洞裏,岳兄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王經將軍如今可好?」
岳申道:「在下正是岳申,還請尊駕報上名來。」白衣人道:「在下完顏漢。」岳申和任白二人對望了一眼,他們出發前丐幫給的天忍教資料中,均沒有完顏漢這號人物。完顏漢似乎知道他們心思:「在下雖出身天忍教,但卻在別處任職,在下祖輩父輩和岳兄爺爺爹爹卻彼有淵源。」
岳申年輕不明所以,任伯中閱歷豐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當即道:「你爺爺可是金兀朮?你爹爹可是金彈子?」完顏漢微微一笑道:「任先生很聰明,正如先生所言。」任伯中一提,岳申也明白了,當年岳飛和金兀朮在牛頭上大戰,各自派上兒子上陣相博,本來金蟬子實力勝過岳雲,卻被岳雲用計殺而勝之。
完顏漢苦澀一笑道:「我爺爺爹爹都不是你爺爺爹爹的對手,如今先人們都已故去,完顏家和岳家也該有個了結了。」任伯中白東峰不禁為暗暗為岳申擔憂,完顏漢單身前來擺明了單挑,事關岳家榮譽,自已可不便相助,這完顏漢看上去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偏偏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無形威懾,這份修為遠遠超過岳申。
完顏漢道:「請出招。」岳申刷的拔出長劍,此劍青光閃閃,號曰清風,為長清道長心愛之物,在岳申下山前送給了他。岳申輕輕一抖內力一吐,清風劍頓時嗡嗡直響良久不絕,忽然岳申長嘯一聲,嘯聲中清風劍化作一道閃電以雷霆萬鈞不可阻擋之勢射向完顏漢,任伯中白東峰瞧了不禁駭然。岳申這一劍實乃華山劍法最精華所在,限於年歲和功力尚不能達到爐火純青,是以聚集畢生功力不惜以兩敗俱傷打法給對手一擊。
劍光眼見刺到,岳申眼前一花,完顏漢不見了蹤影,自已拼着兩俱敗傷一擊居然落了空!忽然脖子感到一股涼氣襲來,岳申一驚本能頭一偏,一柄長劍貼着脖頸皮膚穿過,劍氣划過頭上幾根頭髮飄落而下。岳申大口喘着氣,胸脯劇烈起伏,頭上汗珠不住滴下,剛才那一劍損耗內力劇多。岳申一抬眼,完顏漢已移到自已身側,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劍上劍芒不住吞吐不定,一雙明亮大眼默默看着自已。
岳申也靜靜看着完顏漢,兩人四目相對無言,岳申咬咬牙清風劍一翻再次出擊,這次完顏漢沒有躲避,劍芒一吐也是一劍刺出,兩人幾乎同時發劍,雙劍相交碰出一陣電光,這一劍兩人幾乎硬碰硬,岳申「哇」的吐出幾口鮮血,身子搖晃勉強站定,再看完顏漢卻氣閒神定站着,眼中卻多出幾分寂寞。
岳申調整呼吸努力平靜下來,默默閉上眼睛,全然不顧生死相搏大敵當前,完顏漢依然淡淡看着岳申,看見岳申閉上眼睛,完顏漢並不出手,耐心的等待岳申出擊。忽然岳申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清風劍迅速刺向完顏漢心窩,這一劍平平常常,完顏漢眼中卻一亮,也是一劍刺向岳申心窩,但是後發而至,岳申劍尚未碰到完顏漢衣衫,完顏漢劍已經刺入岳申,岳申本能一避,這一劍刺偏從肋下穿過深入寸許。
完顏漢輕輕拔出劍,岳申肋下傷口鮮血噴涌而出,同時真氣一泄身子發軟不由自主單腿跪下,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