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高業一改往日作風,對安靖國畢恭畢敬好得不得了,安靖國奇怪,心想這麼快就接受教訓了?倒要看他搗什麼鬼。高業滿臉笑容,對安靖國格外勤快,跑前跑後小心侍候着,秦堪卻覺得大事不妙,隱隱覺得高業不懷好意。
果然高業道:「安伯伯,你好了些嗎?哪裏還不舒服?」安靖國道:「不勞你費心,伯伯好多了。」高業又東扯西拉說了些不着邊的話,忽然話鋒一轉,指着秦堪道:「伯伯,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安靖國奇道:「這不是楊堪嗎?還能有誰?」高業搖搖頭:「伯伯,這人不姓楊,姓秦,是秦檜的孫子。」
此言一出,秦堪和安靖國都變了臉色。安靖國甩手兩掌打在高業臉上:「你小子再胡說八道,伯伯絕不輕饒。」
高業捂住臉龐,滿是怨毒之色,忽然從懷中掏出一件物品遞到安靖國手上:「伯伯,你仔細看看就知道了,這是從他身上掉下的,恰巧給我拾到,今天才想起來交給伯伯看。」
秦堪心中一沉,高業遞給安靖國的物品正是自已的護身符!
安靖國拿住護身符翻來覆去仔細查看,不禁臉色大變,站起身對秦堪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此物可是你所有?」
秦堪知道再也瞞不過,心中害怕,後退幾步:「我姓秦,叫秦堪。」安靖國厲聲道:「如此說來大奸賊秦檜是你爺爺了?」
秦堪見安靖國鬚髮怒張,臉上肌肉抽蓄,心中怕極,急急巴巴道:「我沒有做過壞事。」
「哈哈哈哈」安靖國仰天狂笑,忽然又嚎哭起來,這般又笑又哭,秦堪高業都看呆了。
安靖國哭聲稍停,看着秦堪目露凶光,秦堪大駭轉身就逃,安靖國大喝一聲,抓起地上破長刀追上前去就砍。秦堪拼命逃着,忽然腳下一絆摔倒,這時安靖國趕到,破刀當頭砍下!
秦堪摔倒在地,見長刀砍來,當即一滾躲開,安靖國如發了瘋似的,不顧一切追着秦堪猛砍一氣,秦堪連滾幾下,刀鋒幾乎貼着皮膚落在身旁,秦堪眼見危急,恰巧滾到另一把破刀旁邊,不見思索抓起一檔。
安靖國見秦堪舉刀抗拒,不由得更加憤怒,手上使勁一刀刀連砍不止。安靖國失去武功,又連番傷筋動骨,加之多日飢不果腹,這時全憑着一腔怒火支撐砍下去。秦堪拼命檔了十幾刀,他得到安靖國武功指點,又連經艱險磨練,咬牙苦撐着,要是換了別人只怕早被砍翻了。
高業幸災樂禍在一旁看着熱鬧,心想敢打老子,老子就要你的命。
秦堪忍不住叫道:「安伯伯。」安靖國聞聲一呆,手上一緩,氣力一泄,再也提不起勁。秦堪見機不可失,拼勁全力一格,安靖國把握不住,長刀「啪」的一聲掉到地上。秦堪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自然而然使出安靖國教的刀法,長刀一輪迅疾砍過來。
安靖國氣力已泄,全身癱軟坐下再也無力避開,當下眼睛一閉等死,心中懊惱自已一念之善,以致死在小惡人手上。
安靖國感到刀風掠過臉龐,眼皮甚至感到刀鋒絲絲涼氣,但這涼氣卻再也沒有逼近,就此停頓在眼前。安靖國睜開眼,秦堪雙手握刀,刀鋒離自已近在咫尺,神色複雜看着自已。
安靖國怒道:「小惡賊,你要殺就殺好了,何必假惺惺做好人。」
秦堪痛苦搖搖頭:「安伯伯,我怎能用你教的武功殺你了?你這麼恨我,我就讓殺好了,我爺爺是秦檜,我也不喜歡,可是我無法選擇爹媽,我盼望着早點死去,好早點投胎生個好人家。」
秦堪慢慢放下破刀,刀口轉向自已輕輕放到安靖國手上,然後轉身面向大海方向,跪倒磕頭。
「爹,媽,兒子不孝,先你們而走了。」秦堪淚流滿面,轉身又對安靖國磕了一個頭:「安伯伯,你動手吧。」
安靖國搖搖晃晃站起,抓住破刀的雙手不住顫抖,臉上神色似哭又似笑,安靖國高高舉起破長刀,秦堪靜靜看着安靖國,眼中一片平靜。
「啊」安靖國長叫一聲,雙手從高處砍下,秦堪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悽慘,然後緩緩閉上眼睛。
「呯」的一聲安靖國長刀掠過秦堪頭頂,狠狠砍在旁邊的石塊上。
安靖國丟掉長刀,雙手狠扯自已頭髮老淚眾橫:「蒼天啦,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