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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裏婉轉連綿的小徑引導着對前路一片迷茫的聿念桐。白色的雲團悠然的俯瞰着這個女人,她的掌心緊緊的攥着那張紙片,腳步凌亂,猛然間又停了下來。
聿念桐看着自己前方空蕩蕩的操場,操場盡頭不再好大肅穆的教學樓,角落的窗口傳來朗朗書聲,在她耳邊迴蕩着。
忽然間就想起了上一次來這裏,那片白楊林和乞丐,忽然想到了坐在這裏某一間教室里的申今姬與陳子息。聿念桐揉着自己的額頭試圖將後者拋出自己的腦海,拾着步伐向教學樓走去。
單說對這個鎮上的人有什麼了解,聿念桐可以用一無所知來形容。所以三娃子這張紙條想表達的意義其實所託非人了。可是這其中又有一些迫不得已,聿念桐敏銳的直覺與積累的經驗在此時此刻又有了立場去分析去解答,她想着這些天的事兒,如果三娃子想讓她來學校,一定是學校里有什麼不利於申老三的證據。可是這個證據會在哪裏,難道是在與申老三勢不兩立的陳子息手裏。可是如果在陳子息手裏,為什麼陳子息不拿出來。自己還沒有被革職的時候站的立場是多麼的鮮明。
所以,也許證據並沒有在陳子息手裏。聿念桐這樣想着身體一轉,換了方向向學校後面的楊樹林走去。
不知為何,想着學校她便會想起那天在楊樹林裏看見的那個記號,那天發生的事情透着一絲怪氣,這怪氣又讓她說不出一二三,例舉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她只能自己去探尋,再一次的,一個人走進了沙沙作響的楊樹林。
不同於鎮裏其他的楊樹林,學校後面的這片楊樹林總是透着一種陰森頹敗的感覺,也許是教學樓遮擋了此刻的陽光,也許僅僅是因為那破敗長滿了綠苔的圍牆,或者是因為腳下過於鬆軟的土地和隱隱散發出的腥氣,這一切竟讓聿念桐有了一絲的怯意。
太安靜了。安靜的已經聽不到本應很清晰的讀書聲,安靜的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
手指撫摸上那凹凸不平的樹幹,歲月刻畫出的年輪被她的指尖描繪着,她找到了那一顆被標記的楊樹,順着它挺拔的樹幹蹲在了地上,那種腥氣撲面而來,潮濕的泥土上混雜着石子兒和垃圾,還有飄落下的樹葉。
聿念桐沒有猶豫的伸手開始撥土,頭頂上的樹冠被風吹一直搖,地上捲起了小小的沙土,聿念桐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挖多深,她只是看到了這片泥土不同於其他地方,它缺少了那片在時間中積攢下來的絨絨綠色。
尖銳的電鈴聲吵醒了聿念桐,她看着自己眼前,一個木塞的邊緣靜靜的□□出來,她慌張的又扒了扒周圍的浮土,看見一個類似牛奶瓶的玻璃器皿,那裏面赫然放着一個紙卷。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氣體迅速的鑽進了瓶子裏,聿念桐將紙卷倒了出來,忙不迭的打開一看,一片空白。
她的心如同被拴上了石塊,迅速的下墜,操場上孩子的笑聲傳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讓她分辨不出來到底這個學校有多少學生,而又是誰在這裏開了一個如此無聊的玩笑。
將東西放回到原位,覆蓋上泥土,聿念桐一邊收拾自己的狼狽一邊走出了楊樹林。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被人帶進了一個迷宮,她在迷宮裏胡亂的撞,而帶她走進來的人卻懸在空中看着她的笑話。轉過樓角溫暖一下照在了她的身上,她卻看不到光。
傍晚聿念桐正在家裏做飯便聽見申今姬回來的聲音,聿念桐沒出去迎接她,而是等着她來同自己打招呼。
&今天去我們學校了?」果然放下書包的申今姬便乖乖的來她面前「報到」,聿念桐一隻手握着鍋鏟一隻手扶着鍋柄笑着回答:「是啊。」
面前的人果然略微一蹙眉,嘴角上卻是笑的:「你想我了麼?」說着人也近了,從側面便抱了上來,整個小臉埋在聿念桐的衣服上吸了口氣,方仰起臉看着凝視着她的人:「想我了麼?」
&被環住腰的聿念桐刻意將目光放在鍋里,翻炒着菜,似笑非笑的說:「你消息痕好靈通。不會我每天去哪裏你都知道吧?所以才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說完整個人還真的笑開了,看着申今姬。
申今姬仰着頭仿佛思考了一下,調皮的眨眨眼睛反問了一句:「你猜。」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