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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濃重的一個早晨,站在秀水鎮的街道上深深的吸一口氣都會感覺到厚重的濕氣。鎮裏的樓宇在如紗般的霧氣中如同含羞帶怯的少女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南街的路上兩束光顛簸着越來越近,在木耳工廠門前的那條路上一個拐彎,漆黑的車身一瞬間劃破了那層霧氣。它停在木耳工廠的門前,車上的司機嘀嘀咕咕與看門的大爺說了幾句話,停車杆便緩緩的升了起來,車子駛進木耳工廠,直奔申老三的辦公室。
這個早晨申老三起了一個大早,他已經很久沒有起這麼早了,也很久沒有像昨夜睡的那麼不踏實。展清被抓的消息他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因此他有些責怪李所長,不過後來聽說李翠竹被殺了,他又體諒了老李的難處。
最近這個鎮子裏不太平的事兒太多了,他的女兒又喜歡上了一個女警察。這個女警察更是不讓他省心,每一次倒霉的事兒都被她趕上了。申老三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一股新鮮的涼氣鑽了進來,申老三坐在椅子上閉着眼聽着進來人的腳步聲。他還在想怎麼去應對現在的這些瑣事和他那不好的預感。
進屋的人腳步很急,但是看見申老三的時候便放緩了一些,最後停在了這個屋子的中間。申老三睜開眼看着她打量着自己的房間,微微上挑的眼角讓她陰晴不定的表情更深不可測。她應該出來的比較着急,穿着特別隨意的牛仔褲和 t 恤,帆布鞋,並不像這些年他們偶爾見面時那么正式。
申老三在她打量的時候去給她倒了一杯剛翻花兒的熱水,當他轉身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他辦公桌的對面。
&冷了,多穿點兒。」杯子和辦公桌撞擊出一聲響,有熱水濺了出來,滴在申老三手背上,他不在意的搓了搓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急。」聲線也是冷的,在這秋天的清晨透着一絲不近人情的寒意。她慢慢的喝着熱水,霧氣蒙了她的眼帘,熱氣撲在她的臉上,從頭到腳有了一絲溫度。
&說出事了。」杯子裏的水去了一大半,身上也暖和起來季冷秋問申老三。
&清被抓了。」季冷秋知道的肯定比自己還多,申老三簡單的回答。
季冷秋垂着眼不再說話,申老三也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
東方透出一絲光亮,霧氣在陽光下漸漸的消散,秀水鎮的這個早晨雖然來的有些晚,卻是終究見了天。
&要展清。不惜代價。」權衡了所有,季冷秋下定決心說。
申老三目光凝重的望着她,嘴角抽動了幾下,半天才說道:「囡囡必須儘快走。上次她的關係沒有辦下來,我懷疑是因為我們已經被嚴密的監控了。我現在的條件就是不管怎麼辦,把囡囡弄出國。」
&已經想到你會和我談條件。」季冷秋冷哼一聲,說道:「我這一次帶來了她的新身份和所有的證件,她隨時可以走。」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笑容中似有嘲諷:「不過她走不走不是我的問題。」
&知道了?」申老三說完自嘲的笑了:「你怎麼會不知道,聿念桐和展清是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啊!」
&展清是我的人。」季冷秋很反感,情緒里也有了一絲不快,她的眉眼更冷了:「幾年前我回來已經告訴過你。」
&是她畢竟是臥底。」
對於展清與聿念桐兩個人來說這一次進了審訊室並沒有那麼難熬。她們都是經歷過這些的人,而且她們心裏知道不管是齊藝的人還是申老三的人都不會希望她們出事。
在絕望的境地里可以找到一絲殘留的希望是那麼的重要。她們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最後的一個結果。不管是誰在現在救了她們,證明了她們的清白,她們都有責任為這個人赴湯蹈火。
時間漸漸的流逝着,消耗着她們的身體。
樓外傳來了一陣的警鳴聲,樓里嘈雜起來,聿念桐仔細的聽着,是腳鐐摩擦着水泥地的聲音,它逐漸的近了最後停在了自己這個審訊室的門前,門口傳來一陣的開鎖聲,那束刺眼的光束晃的整個屋子慘白慘白的。
透過鐵柵欄聿念桐看見一個人穿着同乞丐相差無幾的衣服被押了進來。
當他看見柵欄里的聿念桐時整個人一下沖了出來,他激動的撲向了柵欄雙手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