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剛剛將蒼南的百姓押出城,學十師的偵察兵就偵察到了。 飛情報匯報到劉雨卿和龐德崖那裏,兩個人痛罵日軍無恥的同時,心也揪緊了。一道難題擺在兩人面前——如果日軍真押着那些老百姓發起進攻的話,這仗還打不打?又要如何去打?
谷壽夫這種行徑,比島箐村在奉新以當地百姓為肉盾來阻止學兵軍的進攻還要無恥、惡劣。直接放棄觀美防線肯定不允許的,可是,要將這些百姓當做敵人一樣射殺嗎?這種事,別說做了,光是想想都讓人充滿罪惡感。劉雨卿和龐德崖召集手下探討對策,遲遲拿不出可行方案,只好向蔣光鼐匯報。蔣光鼐本來正為南院慘案而煞費腦筋呢,聽說日本人居然又想出了如此惡毒的主意,他第一反應差點沒跳起來罵娘。「日本人越來越下賤了!」他恨恨道,牙齒咬住下嘴唇,咬出了血猶未自知。左思右想拿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他在電話里說道:「記住這個前提,觀美防線絕對不能丟!其它的,你們看着辦吧!」
這話意思並不明確,劉雨卿試探着問道:「蔣老,您的意思,必要的話,可以,可以無差別射擊嗎?」
這時,蔣光鼐身邊的沈光漢腦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什麼,他對蔣光鼐說道:「蔣老,上次我聽空軍的鐵司令說,他們新裝備的兩棲攻擊機可以對地面目標進行精確打擊,可不可以請求空軍支援,直接用戰機將日軍攔截下來?」
蔣光鼐聞言心一動,他先在電話里讓劉雨卿做好應付各種情況的準備,然後要通空軍司令部,明確指出要和鐵林飛通電話。
鐵林飛此時還在梅州前線機場呢。蔣光鼐剛剛將日軍的惡毒計劃說出來,他拍桌吼道:「蔣老,日本人太卑鄙了,他們就不考慮這麼做的後果嗎?」
「日本人狗急跳牆已經瘋了,他們還考慮什麼後果?小鐵,我聽沈光漢說你們新裝備了一種兩棲攻擊機,可以對地面目標實施精確打擊。我問你,你們有把握將尾隨在百姓後面的日軍攔截下來嗎?」
所謂的兩棲攻擊機,其實就是「白鰭豚」改裝成的加大了載彈量的「強擊機」。這種「強擊機」的主要對空武器乃是短程導彈,此乃學兵軍的機密,不過對於蔣光鼐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鐵林飛道:「蔣老,如果只是將日軍攔截下來的話,還不如用戰鬥機呢。用戰鬥機只有一個問題,必須將機炮換成機槍,不然的話,肯定難免造成誤傷。只是照你的說法,只怕日本人不會給我們準備時間,那就乾脆用『白鰭豚』——是不是向總司令請示一下?」
「來不及了,日軍就要發動進攻了,你們立刻增援吧!」
「蔣老,你可以打電話給王海啊,他們距離戰場較近,更易調度。觀美防線寬度有限,如果只是攔截日軍的話,有十架戰機就能完成任務了。」
蔣光鼐一想有理,掛斷電話以後立刻給空一師去電,和王海取得默契以後,又給劉雨卿和龐德崖去電,告知應對辦法,讓他們做好準備將那些百姓儘可能多的接出來。
劉雨卿和龐德崖這邊剛剛調整好部隊次序,日軍的進攻開始了。
當前的自然是那些無辜的蒼南縣百姓,兩個隊的鬼子緊隨其後驅策,在他們後面,則是趙寬的寧波保安旅。再往後,則是谷壽夫從大久一郎那裏借來的坦克大隊,坦克大隊後面是井上政吉率領的步兵第36旅團。步兵第36旅團後面,谷壽夫率騎兵第6聯隊以及憲兵大隊壓陣。
蒼南的百姓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少人失聲痛哭起來。哭聲,也有人咬牙冷然以對,他們不時轉頭狠狠的瞪着用刺刀驅趕着鄉親們向前進的鬼子,心暗暗做了決定,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拉着這些鬼子兵一起下地獄。
人群黑壓壓的朝觀美防線壓過去,第一道和第二道戰壕裏面,學十師和警衛二師總共三千餘學兵聽着遠處傳來的哭泣聲,看着那些越走越近親人的身影,一個個緊張得不行,大冷的天裏,不少人愣是逼出了一頭的汗水。
事體重大,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被突破的命運。劉雨卿和龐德崖親上一線,他們不時的探頭朝遠處看上一眼,臉上神情變得越來越肅穆起來。
趙寬和徐崢還有項敏旭已經回去了偽軍隊列。兩千三百餘偽軍排成五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