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聽了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我不會再給她機會的,放心吧。」說完,大步向前走。
到了屋裏,四兒平兒兩個正在做針線,秀姑見了便去看,笑道:「姑娘,先前大姑娘出嫁還讓你繡一百個荷包呢,這會子你自個也要出門子了,怎麼說也得繡他七八十個吧,裏面裝了錢打賞,簡親王府可比寧王府貴重多了,小姐嫁的雖不是世子爺,但也是正經的嫡子呢,總不能太寒酸了。」
錦娘一聽荷包就心有餘悸,她最黑暗的日子就是一整天坐在這屋裏繡十個荷包了。
她一屁股坐到搖椅里,四挺八仰地躺着,嘴裏就在嚷嚷:「別說荷包啊,一說荷包我就頭皮發麻。」
四兒平兒兩個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四兒最是無賴,拿起手裏的那個正在繡着的荷包就往錦娘身上扔:「姑娘,荷包來了,接好咯。」
錦娘也不躲,伸手接了,打開一看,又扔了回去,撇嘴說道:「切!沒錢你丟過來幹嘛。」
四兒嘻笑道:「是讓你給奴婢裝錢呢,姑娘可真是小氣,又空着給扔回來了。」
錦娘聽了便坐直了身,將屋裏的三個全看了一遍,突然說道:「跟你們說正經的,怕是下個月姑娘我就得嫁了,我身邊也就你們三個,肯定是要陪人過去的,你們……誰肯跟我去啊?」
三個人一聽,全收了笑,沉默了。
錦娘看了就有些失落,上次老太太跟她說的話她還記着呢,跟過去的,必須是自己信得過的人,秀姑是沒得話說的,那是自己的奶娘,兒子雖然也在府里辦差,但還沒成家呢,若是秀姑跟着過去,就想辦法把秀姑的兒子也要過去了就是,以後,就在簡親王府配個丫頭得了,也好就近了孝敬秀姑。
四兒和平兒兩個……得看她們自已了。
秀姑一直沒吱聲,目光悠長,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錦娘就知道她在思慮着兒子的事呢。
四兒很平靜,拿着剛才那個沒繡完的荷包繼續繡着,只有平兒反應快,笑眯了眼道:「姑娘帶了奴婢去吧,雖說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和哥哥嫂嫂都在府里,但家裏人多,少奴婢一個也沒人在意,再說了,簡親王府離着相府也就兩條街,回來一趟也不難的。」
錦娘也沒應,只是認真地看着她道:「你……今年十六了吧。」
平兒聽得一怔,臉色微紅,要說平兒長得實是漂亮,瓜子臉兒,杏仁眼,白晰的皮膚小巧的嘴,正經的古典美女,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娟秀可人,放在這個時代,是該配人了,卻說要跟着自己陪嫁過去……
「姑娘是嫌奴婢年紀大了麼?」平兒眼神有些黯淡下來,卻讓錦娘看着有些不忍。
「沒……沒有,我還指望着你們跟我貼心貼意地過日子呢,去了那個府里,人生地不熟的,沒兩個貼心的人可還真不行。」錦娘笑着說道,半晌又嘆了口氣,語氣頗有些幽怨:「只是……我那夫婿……聽說身有殘疾,身體怕是不好吧……」
心裏卻在腹誹,那廝強悍着呢,想着他將自己從樹上掀下來,就氣得咬牙切齒,總得找個機會找回場子才是。
平兒聽了臉色又是一黯,安撫錦娘道:「雖說新姑爺身子不是……不是太好,但既是娶親,肯定是沒太大問題的,姑娘也不必太多慮了。」
呃……平兒的意思是,某人在那方面肯定是沒問題的吧,咳,這丫頭難道有那小心思?
錦娘也不好調笑她,便應了道:「你既是想去……」
「姑娘……」秀姑突然打斷了錦娘的話,「我是斷斷不能丟下姑娘的,我也跟着去,只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怕是……」
錦娘聽了眉花眼笑,忙道:「放心,放心,秀姑的兒子我定會找老太太討了,一併過去,到時,要是機靈着,就讓他給……給二公子作長隨。」
秀姑見錦娘接得快,答應得滿,雖是欣慰,卻又嗔着她罵道:「莫要亂許願,爺們身邊的人,可不能由着你來指派,長隨可不是隨便哪個都能作的,到時,惹爺不高興了可不好。」
錦娘聽了就笑着吐吐舌,想着某人那彆扭的脾氣,怕是真不會是個聽調擺的主。
只有四兒沒表態,屋裏另外三人就全看着四兒,四兒正低頭做活計呢,一抬眼,三雙烏溜溜的眼睛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