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寒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氣的。
顧惜君摸了摸下巴,有些訕訕,明知道不該惹,卻偏要說點風涼話,「我是醫生,這個傷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困了的話就去睡吧,免得我一個病人還要看你臉色行事,挺累的。」
「那就別看。"
「……」
真不講理……
顧惜君心中腹誹着,在他低頭之際朝他擠眉弄眼的吐舌,而後,懶腰一伸,直接躺了下去,跟老佛爺似的享受着他……還算得上溫柔的服務齪。
她懶洋洋的躺着,無聊間便哼起了小曲兒,音調輕柔,觸得人絲絲痒痒的。
顧惜君演繹着自己的獨角戲,許凌寒沒怎麼搭理她,專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活,等處理完了,她的歌聲也停了,連呼吸都細微均勻了起來。
她睡着了。
這個死沒良心的……
許凌寒放輕了動作,緩緩的將她的裙子拉下,起身,彎腰,將她小心翼翼的打橫抱了起來,「豬一樣的女人……」
「……」
許凌寒將顧惜君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後在床邊坐了會兒便掩門離開,就在門虛掩上的剎那,床-上的人兒睜開了眼睛——
……
畫室里。
透着微亮的光。
這是一扇許久未打開過的門,連打掃都不曾有過。
灰塵,瀰漫在細碎的暈光里。
隔開了一世的時空。
手,微揚。
掀開了眼前的白色幕布。
畫板上,是張溫柔嫻靜的美顏素描,那唇角輕揚的笑意,絲絲沁人,微微的……碰撞着他跳動的心臟。
劉樂婭。
他親手作的畫。
許凌寒牽唇,苦苦笑開,挨着畫板就地坐了下來,他屈腿,抬頭看着窗外的月光,往事,一幕幕的傾巢而出,直擊着他的腦海,他的心肺。
這裏,有過她的歡笑,有過她的哭泣,有過她跟他的美好時光。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頭,低垂。
長長的睫毛,因着月光,在眼底覆蓋下一片陰影,許凌寒打開了一瓶紅酒,就着整瓶喝了起來,「樂婭……呵……你真的……還回來幹什麼……」
畢竟……是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她的出現,對他而言,並非真的無動於衷,漠然如他,也會心痛。
痛到撕扯。
……
門外,顧惜君靠在牆上,低垂的眼眸,溢出滿滿的失落。
那張畫,剛好落入了她的眸。
畫板上,是那個劉警官。
他……曾經的心上人。
果然,是有故事的呢……
顧惜君勾了下唇,在外面站了許久,陪着畫室里那個失意可憐的男人,直到腿麻了,才緩緩的悄聲離開,「既然你的心裏有人,何必再對我說那些話……其實我這個人……挺容易當真的……」
「……」
……
今天的早餐,吃得特別安靜。
許浩犯了錯,自然是能少說話就不說話,許凌寒本就不多話,沉默也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就是顧惜君了,平時最聒噪的是她,今天自醒來後就特別的文靜,能用一個字回答的絕不多說第二個字。
這樣的反常,讓許凌寒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這丫頭是怎麼了?
過了一個晚上性子也變了?
不該啊……
一碗粥見底,許凌寒將碗推給她,「再盛一碗。」
顧惜君悶悶不樂的接過,沒拿話膈應他,直接端起碗去小廚房裏盛粥,折身回來時,也是十分恭敬的將碗雙手捧着端到他眼前,一系列動作下來,她沒任何的不滿和嘮叨,聽話的真跟個傭人似的。
許凌寒深深的看了她好幾眼,滿含探究,「今天這是怎麼了?得抑鬱症了?」
「親戚來訪。」
「親戚?」
「……」
許凌寒挑眉反問,顧惜君喝着粥,頭也不抬的回他,「就是大姨媽。」
「……」
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