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時淵在南山本無師,雖已是首席弟子,然以其練氣修為,卻實在無足輕重。是以她收徒,跟誰都不用打招呼。自家門一關,擺下香案,敬了三清和祖師,胡德業再給盡時淵敬了茶,行了三拜九叩大禮,這拜師禮便是成了。
收了徒,盡時淵知其尚未練氣,連玉簡亦無法查閱,便着他研了墨,鋪下絲卷,將腦中所記《混沌元法》細細抄錄於上。待吹乾墨跡,又使法術祭煉,使其遇火不燒,遇水不浸,方鄭重與之。
授了經書,卻不讓他即刻修煉,卻道:「你雖身負混沌元脈,資質卻着實普通,便是入的門,亦難成大道。先與你鍛體一月,再服了混元丹,再行修習。」說着,取出一玉瓶,「我這裏尚有剩的伐髓丹,你先吃着,我再開爐與你煉一爐,吃完,練氣前或也差不多了。」
胡德業臉頓時煞白,小旗抿嘴笑道:「這伐髓丹頭次服用確是十分痛苦,再服沒那樣好藥效,卻也沒那樣痛苦了,你且放心就是。」
胡德業赧然一笑,盡時淵也不理他,只當先出了書房:「你若怕痛就別吃了,我另收個徒再給他吃就是。」
胡德業忙跟上:「弟子知師父是為弟子好,若是連區區伐髓丹之苦也受不得,大道何成。」
盡時淵也不理他。小旗卻於後悄聲道:「這伐髓丹盡師叔哪年不吃個兩爐,這四十年來只怕也吃了百八十爐了,只要你吃一爐,那是輕輕放過了。」
胡德業神色一肅。他來了已有一月,早已隱約聽小旗說過盡時淵立志是要打好基礎再行築基的。再想到方才盡時淵親口說再有二十年方能築基,算來怕不得有一甲子。
光這伐髓丹便吃了這樣多,再想到盡時淵修煉時引動靈氣流轉呼嘯如風雷,絕非等閒練氣弟子氣象,頓時知道自家師父所圖非小。
盡時淵對自己都如此狠心,胡德業不由凜然。便是混沌元法再難練,亦不過登山過坎,若有師父此般心性,怕也不難。
且不說胡德業受此震撼,盡時淵卻在尋思着怎樣幫這個奇脈弟子練氣。
胡德業資質普通,更何況要練的還是那難上加難的混沌元法,混沌之氣更是無可琢磨。若要練氣,除伐髓丹鍛體外,說不得還得使些別樣手段。首先,助其感氣的混元丹必不可少。再則自己雖築基尚早,築基丹卻也可早些籌劃了。
盡時淵帶了他來到院中,隨手一拋,就將紙鶴祭了起來,便帶了胡德業踏了上去。
胡德業仍屬凡人,自己不能駕馭紙鶴,入得南山八年也不過有幸乘過幾回。此時被盡時淵拉了上去,便有些臉色發白。再一看盡時淵竟閉了眼修煉起來,頓時小腿都有些發顫。
盡時淵也不理他,自顧揣摩混元丹及築基丹材料。
紙鶴晃晃悠悠地到了庫房。
南山庫房分外庫、內庫及密庫,其中材料、法器、陣旗、丹藥、符籙等不一而足,應有盡有,只需貢獻度便可兌換。南山弟子有那自己用不上的,也可繳了庫房換取貢獻度。外庫面向所有包括記名弟子及以上弟子,內庫面向內門及以上弟子,密庫為南山真正底蘊,僅長老能進,由掌門親自管理。
盡時淵先到外庫。
外庫人流如織,數十個桌案一字排開,盡時淵撿那隊伍稍短的排了,不多時便輪到了。
盡時淵將自己弟子令牌遞了進去,內執事弟子略一詫異,便起身道了聲:「盡師姐好!」語雖恭敬,態度卻敷衍。
盡時淵也不與他計較,只照清單逐個兌換了,數年攢下的貢獻度幾乎耗費一空,卻仍有數樣材料未能兌換。
自外庫出來,再去了內庫。內庫材料倒是有,卻把貢獻度兌盡了,還差三樣。
胡德業臉都紅了。他常年在藥田做雜役,平日活計就夠多的了,難得掙下點貢獻度還不夠日常用度的,哪裏還攢的下。
盡時淵一嘆。養自己都不易了,養個徒弟更不易。
說不得還得去做宗門任務。
二人便又去了丹草堂。
盡時淵不由有些撓頭。外庫材料尚可,這內庫材料每一項所費貢獻度皆是不小。看這降水、除蟲等任務,得做夠多少才能換一材料。
正在煩惱,卻見一任務。卻是跑馬鎮有人慾獻一奇草,因南山規矩,凡人不得進山,便需派人前
第十四章 跑馬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