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或許百八十年了,或許已過千年萬載。界中白霧迷茫,未曾稍消,便是連變化亦無。
盡時淵再不敢心存僥倖,沉心靜待,卻未曾尋得一線生機。
此界無邊無際,卻只白霧僅存,無風無浪,白霧並不曾變幻,盡時淵便是連那霧中最細微的顆粒都熟記於心了。雖不曾看見希望,卻時時自省,不肯為心魔所乘。
只是時光流逝,契機卻始終未現。
直至這日,盡時淵仍只慢慢遊蕩,卻突然發現白霧起了點極細微的變化。若非她對這白霧已熟如己身,絕無可能發現這點變化。
盡時淵立即停了下來,細細觀察。她困於此界不得出,這點變化說不得便是契機亦未可知。只是她如今只剩這一絲意識,略有風吹草動便可能煙消雲散,不得不慎重。
她靜靜地觀察着這白霧形狀,正欲分辨這變化何出,孰料此時,驚變突生!
那白霧猶如忽然刮過一陣狂風,頓時風起雲湧,將那白霧捲成一陣亂雲,那雲卻不曾稍消!
盡時淵悚然而驚,那哪是什麼狂風!以其見識,只轉瞬便明白,那是靈力涌動!
盡時淵急急後退,靈力涌動便是有人!有人便很可能是自己脫困唯一的契機,但也可能稍有不慎便將自己這絲脆弱已極的意識拍散得無影無蹤。她只能先避讓觀察,再行決定。
那靈力卻似在搜尋什麼,帶動着界內白霧瘋狂流轉,於這無邊無際的小界呼嘯而過,卻並未曾見那靈力中心有人現身。
盡時淵心下明白,以其一絲意識竟能維持如此之久而不消散,此界並非小可。那以靈力探查之人,或許並未能於此界現身。只是她此時亦不知那人所探何事何物,不敢冒然上前。她小心翼翼地避過那狂風中心,卻不敢離的太遠,以防確認契機出現時反應不及,只能緊緊跟隨其邊緣。
那靈力狂風於小界中呼嘯輾轉,卻毫無所得,突然停住了。
盡時淵亦停下觀察,卻見那狂風猛然收縮,眨眼間便要消散。
盡時淵心下一突,再顧不得兇險,拼命撲上。此時若是放棄此契機,說不定再無可能脫身了!
她再不敢放棄這一線生機,咬緊牙關竭盡所能撲到那轉眼便幾乎消失的狂風中心,卻被那靈力狂風一帶,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知置身何處。
再清醒過來,已不在之前那小界中了。她立即檢查自己,萬幸此時這僅存的一絲意識並未有立時消散之狀。
盡時淵方定下神來,細細觀察周圍環境。
方才那靈力狂風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此處不甚寬廣,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盡時淵心下一愣,不知這熟悉感何來。
此處不知何處,未有天地日月,山川樹木更是一應皆無,唯一所知此亦非普通世界。以自己這殘存的一絲意識,必不可無托無憑存在於普通世界。而此地於方才小界亦不同。以其對各界的熟知狀況,方才小界必是哪位大修所創。
而此界則不然,非但未有小界屬性,便是連一界都談不上,僅似為不知誰開闢的一小方天地。似大型的儲物空間,卻又比單純的儲物空間更具人氣。
此界中僅有不知何物所鑄而成的灰色牆壁,卻又不知為何事物所毀,牆壁早已破敗不堪。牆外混沌無邊無際,卻又好象有看不見的屏障所阻,意識不可外延,只於此內輾轉。
盡時淵疑惑叢生,這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自何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盡時淵突然明白過來,卻仿佛後背突然升起一股涼意直衝腦際!
此乃自己丹田之內!
那破敗的灰色牆壁不正是受損的丹田!那牆外不正是自己靈府!
只是此時丹田內靈力完全乾涸,再不見一絲靈力流轉,丹田亦是破敗不堪,毫無生機!
只是此時盡時淵亦是極度迷惑不解,自己明明受困小界,跟隨那股莫名的靈力而出,卻為何會回到自己丹田之內?!
難道!
盡時淵不由一驚,那小界竟在自己丹田之內?!
盡時淵迅速審視整個丹田,卻絲毫未見那小界蹤跡,毫無線索可循,完全摸不着頭緒。她不得不先將此事拋卻一旁,面對此時更艱難的問題。
既已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