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晟,溫榮閒靠在亭台石凳上,聽着木葉沙沙的聲音,思緒一下飄到了很遠,丹陽連喚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五哥只是不能陪你出宮罷了,又不是出遠門,晚上就會回府的。瞧你失魂落魄的模樣。」丹陽不知何時命宮婢取了一隻雙面蒙皮羯鼓,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敲着玩。敲着敲着丹陽自己停了下來,皺眉說道,「話說回來,先才琳娘的模樣倒真真是失魂落魄的,都不敢正眼瞧你,像是做了甚虧心事似的。」
虧心事?溫榮忍不住想起甘媽媽在平康坊,見到臨江王府下人一事。這事算不得光彩,越少人知道越好,溫榮笑道,「別胡說八道了,琳娘現在懷了身孕,自然要警惕些。我先才是在瞧那隻蟻蟲,約莫是從枝葉上掉落到土坑裏的,掙扎了幾番,是爬不出來了。」
丹陽撅嘴看了一會,覺得好生無趣,「閒來無事,不若你我二人早些出宮罷,時辰尚早,還可去那東市逛上一番。」
看來丹陽也是悶壞了,溫榮頜首贊同,「好久未去東市了,也不知東市是否添了甚新鮮玩意。」
打定了主意,二人與宮婢留了話,就前往丹陽未出嫁前的丹鳳閣。溫榮換了一身斜襟束腰、寶藍色雲海紋服,丹陽則穿杏黃綴珍珠流蘇窄袖胡服。丹陽鮮少瞧見郎君扮相的溫榮,打量一番笑道,「比三哥和五哥還要俊俏。改日命宮廷畫師為榮娘畫幅像罷。」
溫榮笑嗔了丹陽兩句,吩咐宮車停在丹鳳閣外等她們。她與丹陽的這番扮相。叫好事人瞧見了免不了會說三道四一番。
待宮車將她二人送出宮,又同乘紀王府的馬車前往東市。
東市一如往常的繁華熱鬧。溫榮與丹陽下了馬車後漫無目的地逛着,畢竟平日她們什麼也不缺了。丹陽眼睛掃着沿街兩面的錦緞莊子,對於哪家莊子過幾日會到一批江南東道的綢緞,哪家莊子的夾纈料子花色最多,竟十分了解。可是數來數去,除了陳記的瑞錦綢緞還能制小衣外,其他的皆比不上宮裏的技藝,難入丹陽的眼。
溫榮詫異道,「丹陽可是時常過來東市。」
丹陽頜首道。「可不是了,嫁到林府,林大郎他每日為了公事忙忙碌碌,府里中饋又是由阿家一人打理,我無所事事的比原先在宮裏還要無趣。偏偏你和琳娘都要掌中饋,我哪裏好意思常作打擾。故此無奈,只能隔三差五的與瑤娘一道四處閒看。」
溫榮不解道,「京里貴家女娘不是常邀請了一道打馬毬狩獵麼,丹陽怎麼不與她們一道去了。」
丹陽搖了搖頭。「都是一些未出閣的娘子,哪能日日在一起玩。」
溫榮與丹陽進珠寶首飾鋪和薰香鋪子,挑了些送人用的簪子和應季新香,二人正準備轉身離開薰香鋪。再去買些小食點心時,迎面遇見了各摟着一名女伶,朝她們走過來的趙家二郎和溫家祺郎。
溫榮心裏一沉。都是她最不想遇見的人。不知那趙家二郎和祺郎是何時走的這般近的,如此軒郎的事情。二房豈不是也都知曉了。
溫榮能確定軒郎的事還未傳將出去,難得二房如此的安靜。
趙淳和溫景祺鬆開摟在懷裏的艷麗女伶。走上前抱了個松拳,向丹陽與溫榮行禮道,「見過丹陽公主、五王妃。」
丹陽也見不慣他們攜伎玩樂的作態,並不待見他們,微微頜首道,「在外不必多禮了。」
溫景祺朝溫榮多行了一個拜禮,恭敬地說道,「祖母、阿爺、阿娘時常提及三叔父和五王妃,道是十分想念,如今祖母身子抱恙,無法出府去尋三叔父和王妃,還請五王妃見諒。」
溫榮微仰首,看向溫景祺笑了笑。她和阿爺都知曉了當年的易子一事,故鮮少再前往溫家二房,可她阿娘良善,又不知曉實情,還是時不時地去二房幫忙的。
溫景祺在丹陽公主面前這般說話,可是在暗斥阿爺與她不孝?溫榮嘆了一聲,無奈道,「阿爺前段時間被他人誣陷,無故在大理寺關了好幾日,府里為了此事日日唉聲嘆氣,原本阿娘是每隔幾日都要過去同老夫人請安的,卻因此急病了,府里忙的不可開交,甚至無法往二房說一聲,還請祖母和伯父伯母見諒。過兩日阿爺阿娘身子恢復,榮娘一定一同前往。」
溫景祺連忙道,「三叔父的事情我們亦有聽聞,無奈有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