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娘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來,自從阿爺被革職查辦,她的人生就猶如那片隨風飄零的殘葉,已然灰暗無光,而五皇子是她唯一落葉歸根的念想。
現在是隨阿爺回盛京了,可不想才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已物是人非。五皇子納了正妃,那五王妃不是旁人,正是被她視作閨中蜜友和恩人的溫四娘子。她一想起自己親手繡的那隻流雲百福荷囊就羞愧難當,也不知當時溫榮是否有替她轉交,或許溫榮一開始就覺得她是不自量力,那隻荷囊也被溫榮棄之如敝屣。陳月娘覺得自卑,面對溫榮時恨不能藏進地縫裏。
陳月娘迷迷糊糊地聽見溫榮在一旁熱情的邀請她們有空再過府玩。陳月娘緊緊抿着嘴唇,心頭情緒翻滾,時常過府看溫榮有甚意思,只會令她愈發的羞愧和不甘。今日到紀王府,她本以為至少可以見五皇子一面,不想只是一場空。其實不論紀王府還是陳府,都有夜行令,可溫榮卻無一絲挽留她們用晚膳的意思,分明是不肯她看到五皇子。
溫榮見陳家娘子坐上了肩輿,又牽着茹娘問了問府里的情況,知曉祖母、阿爺一切安好,而趙府、薛國公府都不敢過來找茹娘麻煩時,溫榮才放下心來。
溫榮看着茹娘長開五官後和她愈發相像的精緻小臉,叮囑道,「你與京中貴家娘子去打馬毬我不攔你,可切記提高警惕,那趙府娘子墜馬就是前車之鑑。」
茹娘仰着頭頗為倔強,「阿姐放心。我機靈着呢,都是那張三娘心術不正。而趙家娘子也不是個善茬,兩敗俱傷。害人終害己。」
溫榮見陳家娘子瞧過來,輕碰了下茹娘,笑道,「時候不早,快回去吧,過幾日我就回府看望你們,平日得空要多陪祖母與阿娘。」
茹娘頜首應下,坐上肩輿與惠娘、歆娘一路說說笑笑地出府。
溫榮回到花廳,丹陽、嬋娘、瑤娘三人還不急着離開。正閒閒地與琳娘說話。
謝琳娘看到溫榮回來了,努了努嘴,擔心地看着正沒心沒肺吃糕點的丹陽。
溫榮還有幾分猶豫,不知由她二人來說此事是否太唐突了,且現在嬋娘和瑤娘都還在,如此想着溫榮朝琳娘使了個眼色。
琳娘明白溫榮所慮,朝溫榮點了點頭,說道,「嬋娘和瑤娘是林大郎的嫡親妹妹。知曉了也無甚關係。」
聽到琳娘和溫榮要說甚與大哥有關的事情,嬋娘和瑤娘都抬起了頭,丹陽也將果碟推遠了些,認真地看着她們。
琳娘未有遮掩。直接將林家大郎報名校習場參選武將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三人。
瑤娘張了張嘴,卻未發出一絲聲音,嬋娘乾脆垂首不言。自從大哥尚主,與溫榮議親受挫後。性情就大變了。
其實開始時她和瑤娘對丹陽公主也有偏見,可沒多久。就被丹陽公主的性情折服,亦被丹陽公主對大哥的包容和真心感動。
她和瑤娘沒少在大哥跟前說丹陽公主的好話,可偏偏大哥不為所動,就算是顆頑石,也該被捂熱了。現在大哥要去邊疆,就不止止是丹陽公主一人傷心,不知爺娘是否也會抱怨丹陽公主。
嬋娘和瑤娘擔憂地看着丹陽,本以為丹陽會憤怒或者傷心,不想丹陽只是微微攥緊了拳頭,半響扯起嘴角,勉強笑道,「琛郎自小練武,聽說武藝不輸於三哥和五哥,既有這般本事就應該去參軍當武將,一直在翰林院或者御史台做個小文官,我都替琛郎憋屈。驅韃虜、退突厥是好事,既解聖主心頭大患,又保聖朝邊城百姓的平安,能給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說罷丹陽頓了頓,又笑道,「雖是好事,可琛郎也有不對的地方,這麼大的事兒,怎麼着也該與我們說一聲。現在弄的好似我們要拖他後腿,待他回府了,可不能輕饒。」
瑤娘和嬋娘尷尬地笑了幾聲,連連應和。
聽了丹陽說的話,溫榮頗為羞愧,她雖然知曉驅韃虜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可她卻自私地想留下晟郎和軒郎,不願他們上戰場,受到傷害。
丹陽看着溫榮問道,「此事是三哥和五哥說的吧。對了,榮娘,前月聽聞聖主也要求五哥上校習場,聖主可否收回成命了?」
琳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深究起來,這些事兒的起因都是她。
嬋娘驚詫地問道,「難不成五皇子也要去邊疆?」
溫榮搖搖頭,「現在
第二百零二章 人心隘若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