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簡單用了晚膳後便去歇息。
第二日一早溫榮收到宮裏送來的帖子。
李晟端起茶碗,吹散裊裊升起的水霧,待溫榮看完將帖子放回匣子後,才問道,「是謝皇后送來的帖子?可有甚事?」
溫榮迎上李晟的目光,頜首道,「琳娘請妾身速速進宮說話,信里未詳說具體何事。」
溫榮轉頭看了眼窗外湛藍無雲的天空,心下頗覺遺憾。今日天氣難得爽朗,本想與晟郎一道前往南郊欣賞紅葉的,看來得改期了。
李晟擰緊眉頭,並不願意溫榮進宮,「榮娘,我陪你一道去吧。」
溫榮捻了顆蜜糖醃梅子放到李晟茶湯里,笑道,「不用了,否則琳娘和丹陽她們又得嘲笑妾身。晟郎就留在府里安心歇息,妾身會儘早回來陪晟郎用午膳。改日我們再一道進宮探望太皇太后和太上皇。」
加了醃梅子的茶湯苦澀裏帶了一絲酸甜,李晟原本心情煩悶,可一杯茶下肚後,整個人舒暢起來。見溫榮一定要一人獨自進宮,縱是擔心卻也無法,趁溫榮更衣時李晟親自起身去吩咐馬車。
……
謝琳娘冊封皇后之後一直住在清寧宮。宮女史將溫榮領到清寧宮內殿時,琳娘正頂着肚子,扶住春竹手臂,在內殿裏小心地來回踱步。琳娘聽見聲音,轉頭看到溫榮,招招手令溫榮免禮,拍拍身邊芙蓉矮榻,喚溫榮過來與她一起坐下。
溫榮一邊向前走一邊笑說道,「先才臣妾從小道行來。一路暖風習習,天氣難得的秋高氣爽。琳娘趁着天氣好,可以常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別總悶在宮殿裏。」
琳娘抬手撫摸着小腹,說道,「盧瑞娘也交代我每日至少走上半個時辰,如此頭胎會好生一些,今兒不是要等榮娘過來麼,要不我就去御花園賞菊吃新鮮果子了。」
溫榮執錦帕掩嘴頑笑道,「帖子是琳娘下的,現在琳娘又埋怨我來得不是時候。琳娘當了皇后架子不小。臣妾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琳娘嬌嗔地瞪了溫榮一眼,「架子大了怎也不見你會怕我,罷了,」琳娘揮一揮帕子,顰眉認真問道,「榮娘,聽說昨日聖主去南賢王府了,聖主與南賢王說了甚事,榮娘可知曉。」
溫榮見琳娘問得直接。面露出難色。謝琳娘也知曉自己唐突了,連忙解釋道,「榮娘放心,我並無打探的意思。實在是事有緊急,我才亂了方寸。」
溫榮輕拍琳娘手背,「琳娘你冷靜一下。究竟出什麼事了。」
琳娘眉心越擰越緊,沉吟半晌後說道。「昨兒晚上應國公府悄悄送了封信與我,阿爺發現琅琊王氏一族正處心積慮地削他兵權。琅琊王氏族人向聖主進讒言。言我阿爺功高蓋主,手握重兵不放,必有異心。」說罷琳娘嘆了一口氣,「榮娘,我現在真真擔心聖主會聽信讒言,將兵權交與王家人,如此我們謝府、溫府真真就完了。」
溫榮見琳娘說得如此直白,嚇了一跳。溫榮心知琳娘母家權勢極大,現在陳留謝氏是唯一能比肩琅琊王氏的家族。王氏一族不可能不懂樹大招風這一道理,難不成琅琊王氏和王太后真有不能示人的野心,所以一心打壓謝氏一族。
溫榮蹙眉道,「掌握在琅琊王氏族人手裏的兵權已經不少,比如守聖朝邊疆的王節度使。所以聖主不可能任由外戚王氏做大的。」
琳娘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其實奕郎是迫於王氏一族壓力的,他雖有想法,但被困住手腳無法伸展,故奕郎是十分鬱悶和煩惱,甚至夜夜輾轉難眠,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琳娘握住溫榮的手緊了緊,接着說道,「倘若謝氏一族和琅琊王氏真的硬對上,一定會兩敗俱傷,將來傷的是聖朝根基。榮娘,現在我們能想到的、最折中的法子就是先承諾由南賢王接手兵權。」
琳娘終於將今日召她進宮的目的說出來了,溫榮低頭沉思,難怪李奕昨日會過府請晟郎回朝。李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外戚越做越大,而晟郎母妃是王氏嫡系族人,由晟郎接應國公兵權,能給王氏一族交代,最重要的是晟郎平日行為偏向謝氏、楊氏,故此舉可平衡幾大世家的勢力。
琳娘見溫榮面上神情仍舊淡淡的,又懇切地說道,「榮娘,禹國公府、薛國公府是前車之鑑,所以阿爺說了,他寧願放權,也絕不會同皇室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