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在黎國公府里陪了阿娘和茹娘幾日,元月三日才回到遺風苑。
林氏包了許多年禮讓溫榮交於祖母,溫世珩則悄悄準備了一份上好傷藥,吩咐溫榮送去遺風苑的南院碧雲居。
……
溫榮將物什放回廂房後,便去穆合堂陪祖母說話。
煮好了茶,溫榮試了試紅漆盤裏茶碗溫度,再用茶膏點了數枝寒梅,合上茶蓋奉於祖母。
謝氏端起茶湯吃了一口,笑着說道,「三皇子與琳娘全大禮的日子也定下了,在今年六月。」
溫榮眨了眨眼,此事約莫還未傳開,因為阿爺都不知曉。
去年聖主賜婚後,由於三皇子府邸還未開建,故欽天監將挑選良辰吉日一事延後了。
既然朝中尚未宣佈,祖母的消息該是來自應國公府的。
二皇子與韓大娘在去年十一月全禮,溫榮與他二人不相熟,故未被邀請前往觀禮。
下月是林大郎和丹陽公主成親。
溫榮曾驚訝這一世的改變,韓大娘本應該嫁給三皇子,將來母儀天下,而謝大娘則因二皇子失勢而香消玉殞。不想如今是峰迴路轉。
不論這一切是否與她有關,暫時看來,皆非壞事。
周遭人命運都已變了,她自也不能重滔覆轍。若無意外,今年除夕她就能在遺風苑裡陪祖母一起過。
如此想來,溫榮心情大好,吃着香甜的蜜果子。滿臉饜足的表情。
溫榮抬眼與祖母笑道,「轉眼琳娘也要嫁了。改日兒與琳娘寫信,問問是否有要幫忙的。」
雖然李奕的事她敬謝不敏。但琳娘與她秉性相投,是難得的閨中好友。
謝氏好笑道,「傻丫頭,你一未嫁女娘能幫上何忙。琳娘是嫁與皇子,應國公府里俱是宮女史來往,旁人有甚可操心的。」
溫榮調皮地吐吐舌頭,與其去問琳娘有何要幫忙,不若送些甜食與她,此刻琳娘定是一顆焦急的待嫁心。用甜食緩和緊張再好不過。
溫榮與祖母說起了上元節和蔓娘、瑤娘賞燈一事。
謝氏知曉後心裏不踏實,黎國公府溫老夫人等人雖不敢太過明目張胆,可向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溫蔓娘,比之菡娘可算謙恭柔順、禮儀周全,但在謝氏眼裏,蔓娘的心性不及林府娘子與謝家琳娘來得明朗純粹。
&燈市里人多混雜,要留心眼。」謝氏除了叮囑孫女,亦決定暗地裏叫人保護榮娘。
溫榮笑着答應了,「祖母放心便是。」
與祖母說了會子話。溫榮才回廂房休息,偏頭看了眼矮榻旁笸籮里、已打好了的梅花玉石天青色絲絛,想着尋到機會送他罷。
今年初春氣候相較往年要好上許多,溫榮將祖母送的瑤琴搬至外廂房的琴案上。
瑤琴身是上好的梧桐木。赭檀色琴漆則添了鹿角霜,溫榮撥動琴弦試着彈了一曲《漁歌調》。
果然是手生,錯音不少。更別提甚松沉曠遠的琴音境界。
雖失望溫榮仍舊決定好生練琴,畢竟瑤琴是祖母的一番心意。
&子。南園的客人過來了,正在廊下呢。」綠佩踏進廂房。很是緊張地與溫榮說道。
溫榮擺了擺手,定是五皇子請桐禮過來喚她去弈棋了,眉眼不抬,「綠佩,你請桐禮去院子裏逛逛,初春的臘梅開得頗好,讓桐禮莫要理他那主子。」
&子,娘子。」綠佩壓低聲音連喚兩聲,更繞至琴案前悄悄擺手。
溫榮這才發覺不對勁,轉身看向隔扇門外,不想竟見到着一襲石青袍衫的欣長身影,那身影正立於隔扇門外長廊上。
石青袍擺被風漫不經心地吹起。溫榮抬頭恰好對上一雙灼灼其華,卻又隱隱含着怒意的雙眼。
……
大明宮丹鳳閣的側殿正辦着宴席。
去年大河流域與江南東道遭遇洪澇,而江南東道更因旱澇連災,導致秋日糧食顆粒無收。
故朝武太后要求她的壽宴一律從簡,朝武太后壽宴後一月,宮中再未辦過大的宴席。
今日亦只是德陽公主籌辦的小宴。
德陽公主請了二王妃、薛國公府張三娘、門下省侍郎褚家三娘子等與其交好的貴家女娘在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