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日子在不緊不慢地悄然流逝。
自那次和大海喝完酒,杜遠舟便讓他留意一下金海燕的日常作息,似乎也沒有消息傳來。
時間很快就到周日,杜遠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然後照了照鏡子,他滿意的笑了笑,雖然看起來還是傻,但這年代衣服都那樣,自然不能太過計較。
乘着破爛不堪的中巴,杜遠舟來到縣城,直奔聚會的藍月灣飯店。
等進了屋裏,已經有着幾個同學已經到了。
老同學見面,自然都非常親熱,大家回憶起當初上學時的美好光景,都覺得是一去不返了。
幾年不見,有麻杆長成水桶的,有黑蛋變成白皮的,有雙眼皮變眼鏡蛇的,但總的模樣還老樣子,還能叫得上名字。
大家可能畢業都沒多久吧,似乎還沒有摻雜太多社會上的人情世故。
但作為過來的杜遠舟,他知道,隨着時間的逐漸流逝,每個同學的際遇不同,大家之間的差距也會越來越大,一直保持這樣關係幾乎是不可能的。
「杜遠舟,沒想到你來的挺早呀!」一推門,陳茜茜走了進來,看見杜遠舟便嬌笑地喊道。
作為聚會的組織者之一,陳茜茜早已經到了,但杜遠舟進屋的時候,她正好出去接一個電話,所以沒有看見。
至於她的大驚小怪,其他同學也不意外,畢竟上學時陳茜茜就刁靈古怪,和杜遠舟相處得也不錯!
「呵呵,鳥笨先飛,人遠先來哦!所以,我自然要早點來,不然趕不上吃飯怎麼行,弄不好可要餓肚子的!」杜遠舟呵呵一笑,說道。
沒一會兒,人來的就差不多了,男男女女的大概有十一、二個,還好整個包廂足夠大,正好能夠擺放兩張大圓桌。
當時的的包廂內,還不流行休息用的沙發等,所以大家便坐在座位上,一邊等人,一邊嗑着瓜子、聊着天。
至於位置,也比較隨便,關係比較好的同學都坐在了一起,男生和女生自然也沒法分開坐。
由於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大家也沒有着急喊服務員上酒上菜,開始聊起了畢業後的情況。
「杜遠舟,燕京多好呀!你怎麼就想回來混了?」杜遠舟的旁邊,一邊坐着陳茜茜,一邊坐着外號叫黃胖子的黃忠祥。
黃忠祥在高中時和杜遠舟是同一個寢室,兩人關係還算不錯,高考時發揮失常,最後被迫去了省內的一家醫學院
畢業後,他被分到了縣中醫院。可以說,一直以來,黃忠祥始終在省內轉悠,從來沒出過遼東省的範圍。
「燕京有什麼好的!人多、樓多、車多,咱兒人小,一比都沒了,呵呵你去就知道了……」杜遠舟很灑脫地說道。
其實,如果不經過前世的事情,他心中可能還存在和黃胖子一樣的想法。
對於年輕人來是說,燕京不僅是全國政治中心、經濟中心、文化中心,同時還是祖國的偉大心臟。
如果有機會身處其中,理應感受到更加強勁的時代脈搏。所以,很多年輕人極為嚮往,黃忠祥也不例外。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裏同樣充斥着一些鮮為人知的黑暗、血腥和狡詐,有些人肆意忌憚地運用特權壓榨其他的弱小生命,視國法為無物。
「呵呵,誰叫咱們杜遠舟同志,有熱愛家鄉、建設家鄉的偉大胸懷呢!」陳茜茜翻了個白眼,嘻嘻一笑道。
旁邊其他的同學,偶爾也過來插上幾句,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倒沒什麼其他拘束。
但杜遠舟還是感覺到,有些原本很熱情的同學,聽說他在又偏僻又落後的馬關鎮上班之後,雖然沒有立刻拉下臉來,話卻一下子似乎少了許多。
對於這一情況,杜遠舟心中苦笑了一下,剛剛進門還想得挺好,看來僅僅進入社會一兩年,大家關係也逐漸開始變味了。
看了看周圍,尤其在縣各部門混得比較好的幾個同學,明顯人氣旺了許多,陳茜茜也很快被大家纏住了。
正當大家談天說地的時候,房門一下子推開了,一個大咧咧的聲音道:「哎呦!大家都來了,真熱鬧啊,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