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日頭升起,夜裏的涼氣漸漸驅散,莫小川打了一個哈欠睜開雙眼,發現衣衫已經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梅小莞正捲曲身子緊貼他熟睡着。莫小川看了看她,寵溺地輕輕拿去一根附在臉上的雜草,重新將衣衫給她蓋上,起身朝廟門走去。
「哥哥,你去哪兒?」小丫頭睡眼惺忪地望着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本來髒兮兮的臉蛋就像個小花貓,揉過之後,乾脆成了大熊貓了。
莫小川笑了笑,道:「莞兒先睡,哥哥去尋些水來給你洗臉。」
「莞兒也去。」小丫頭急忙爬起,提着衣衫跑過來,道:「涼,哥哥穿上。」
莫小川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了聲:「好!」隨即將她抱起,朝外面走去。出得廟門,小黑馬不知去了哪裏,不見蹤影,莫小川將一根手指放入口中,也想學學小瑤來一個嘹亮的口哨,但發出的卻是「噗噗……」聲響,逗得小丫頭捂嘴直笑。不過,這聲響雖然不雅,卻也有幾分效果,不一會兒,小黑馬便從遠處奔來,歡快地嘶叫着,鬃毛一抖,無數水滴濺起,弄得兩人滿身都是。
小丫頭咯咯笑着用小手抹去臉上的水珠,卻是越抹越髒,整張臉都抹成了黑色。莫小川抬腳在小黑馬的屁股上踢去,小黑馬一甩尾巴躲開了。
「它到是聰明,先洗了。」莫小川說罷,抱着小丫頭朝前方的小河跑去。
小丫頭看了看自己的髒手,拍了拍,依舊髒兮兮,怕弄髒莫小川的衣服,不敢再去抓,高高舉起,也不說話,只是咯咯笑着,很是高興。
來到河邊,莫小川先把她的手洗了乾淨,又揪下一塊衣衫當做汗巾蘸了水,將小丫頭的臉也拭擦乾淨,不一會兒,一個俏麗的小姑娘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莫小川滿意地點點頭,捏了捏她的小臉。
「哥哥,蹲下!」小丫頭揪了揪他的衣衫,讓他蹲在自己身前,彎着腰,把小手蘸濕,在他臉上一通亂抹,手指都差點插到鼻孔里,卻是越抹越花,臉沒洗乾淨,反倒是弄了莫小川滿身的水。
莫小川笑着拿開她的小手,道:「看哥哥的。」說罷,將頭猛地探入河水中,嘩嘩水聲過後,抬出頭來,一張臉便異常乾淨。小丫頭笑着摟住了他的脖子,在臉上「啵!」親了一口。莫小川微微一愣,旋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玩鬧一會兒,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放到了小黑馬的背上,自己牽着馬朝蔚州鬧市行去。
在這裏,莫小川跟着那些蹲在街頭的壯年漢子混了一份替人搬家的粗活,這個時代搬家的都是窮人,沒有車也沒有工具,靠的只是一雙手和一膀子力氣,純粹的苦力。
一天下來,又苦又累,儘管他力氣頗大,可那衣櫃床板扔將手磨出不少水泡。在這期間,梅小莞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每次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模樣便跑上來,伸出小手忙着擦掉。到晚上的時候,結算工錢的時候,只有四十個銅錢。
莫小川看了看手上十多個水泡,才換來四個包子,不禁輕嘆一聲,掙錢真他娘的難。
之後一連幾日,莫小川都在這一代跟着那些壯年漢子搬運東西,起先眾人看他年紀小,很少人願意和他一起做,願意雇他的人也少,到後來都知道他力氣大,也就勉強算是穩定了下來,至少每日都會有活干,能夠解決吃飯的問題。
每晚,梅小莞都心疼地給他捶着胳膊,每次看着哥哥手上的血泡,小丫頭都會忍不住掉下眼淚。
如此,又過了兩個多月。
這一天,莫小川和人約好給一大戶送衣櫃,這種衣櫃是組合式的,需要先散着搬進屋中再組裝起來,頗費功夫。莫小川沒法帶梅小莞進去,便拖門前一老人幫忙看着。自己搬着衣櫃進入了院中。待他忙乎半晌出來後,發現那老人已經不見了,梅小莞也不知到了哪裏去,小黑馬被拴在門前一棵樹上正嘶叫着想要掙斷韁繩。
莫小川大驚失色,急忙高聲喊道:「莞兒,莞兒……」
只可惜,並沒有回信。情急之下,莫小川跑到小黑馬身旁,也顧不上去解那死扣,用力將韁繩扯斷,翻身上馬,小黑馬也不用他催促,瞅准了一個方向便追了過去。
奔出兩道街口,莫小川便看到那老人正在前面邁着大步奔跑着,可惜他畢竟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