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月別院,銀妝素裹,別有美麗風景。
而此時,莫子宣完皇上宣國師進宮的聖諭後,直接恭敬的對藍雲道躬身引請道:「國師,請!轎子就在外面。」
一旁的福公公早已經有所預料,早早的就備好了一件大麾。
藍雲半斂着眸,平靜的上了莫子帶來的轎子,法空心裏微有些波動,但見她如此鎮定,也只好儘量讓自己一派平靜淡定。
進了宮,莫子引領着藍雲來到了藏書閣旁的偏殿,偏殿裏爐火燒的旺盛,而殿外又開始飄灑起了雪花。內殿,楚鴻斜坐在帝王榻上,正在看着手裏的卷書,似乎極為專注。
莫子解去身上沾染了寒氣的披風交給一邊的太監,這才回頭對着藍雲稟道:「國師稍等,容奴才去向皇上稟報。」
藍雲輕頜首,眉眼間極為清冷淡涼,莫子瞧見他模樣,嘴動了動,想讓他去殿內等候,避避寒,但想着皇上的態度……他決定還是什麼話都不為好,徑直入了內殿。
「啟稟皇上,國師到。」
楚鴻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書卷,似是沒聽見莫子的話,寒眸冷麵,極為懾人。
莫子低着頭等候着。
約莫一盞茶功夫後,才聽聞楚鴻淡淡的聲音:「宣。」
莫子聽着皇上這利落又淡然的一個字宣字,知道皇上恐怕是下了決心了,心裏微嘆,皇上對國師的寵愛,他最清楚,他看了都暗暗心驚啊,真沒想到以皇上的性子竟然也會那樣的榮寵一個人呢?
現在,不也棄就想棄麼?
「國師,皇上宣您進去。」莫子輕聲提了他一下,不過,他想按這國師的性子,恐怕未必會怕懂他的提。
他懂最好,不懂也沒關係,他做了該做的事就行,就算皇上下了決心了,依然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國師曾經在皇上心裏佔據着很重在的位置,就算皇上割棄了他,他的特殊性也依然存在,再,在這座皇宮裏,一切可能性,皆有可能,不到最後,誰也無法預料。
藍雲嘴角輕輕一揚,勾起一絲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意,朝莫子欠了欠身,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藍雲走進內殿時,楚鴻已經將書里的卷書擱在了桌几一角,端着一杯茶在輕輕的沏着,明明動作清閒,卻給人的氣勢完全一兒也不悠然。
藍雲走近,離他約莫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停下,欠身:「見過陛下。」
楚鴻悠閒地沏着茶的動作輕輕一頓,卻只是一會兒,又繼續悠閒的沏着,這才抬眸注視着他。
「坐。」
藍雲看了一眼四周,整個殿內除了楚鴻坐着的那一張精緻的雕龍帝王長榻,並沒有任何椅子。
想了想後,她很自苦從容的隔着桌几在楚鴻身旁的錦榻上坐了下來,不僅臀部坐了進來,連大腿都似乎坐了進去,這也使得她整個人都似乎窩進了錦榻里。
楚鴻的目光一直鎖着他,見他泰然處之的在自己身邊坐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藍雲像個孩子似的雙手撐在坐着的錦榻沿上,微眯眼,懸掛在榻下的兩腳俏皮的晃動着。
楚鴻看着他像只貓一樣慵懶無邪的舉止,臉色晦暗下來,陰晴不定,仿佛在經歷着什麼痛苦掙扎一樣。
「陛下在看什麼書?」藍雲看着擱在桌几上的書,好奇問道。
「下去。」楚鴻厲聲道,他不該召見他的,見他一面,他就心神左右不定,不復冷靜。
藍雲一怔,抬頭看着他。
楚鴻眉心猛地一緊,語氣越發的冷厲駭人:「朕讓你下去。」
藍雲被喝斥的似乎傻了,半天反應不過來:「陛……」
下字還含在嘴裏,藍雲被緊緊的扣住了手腕,被用力一甩,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她低下頭盯着地面上的暗紋石磚,暗嘆,真是惡俗又變態,連鋪在地上踩的地磚都雕龍刻鳳,就沒有人弄出新意出來?或許以後她會向懷王建議,別再動不動就雕龍繡鳳的,實在是土氣。
楚鴻看着他跌趴在地上,傻了似的盯着地上的地磚,眸中閃過一絲懊惱和心疼,卻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戰王向朕請旨,讓朕將你賜給他。」
藍雲不得不捨棄研究那塊磚上的龍紋,一下子回頭直視着楚鴻,精犀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