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唐楓在口裏念念有辭地說道,不禁皺起了眉來,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現在的後金之主努爾哈赤的其中一個兒子了,但一時間卻記不起他第八個兒子是誰了。他只記得那個皇太極是努爾哈赤的八兒子,至於是什麼貝勒他就不清楚了。
趙率教卻沒有猜到唐楓的心思,只當他不了解貝勒這個稱呼的意思,便解釋道:「大人並不曾與建虜打過交道,所以想來是不知道這貝勒的意思吧?這貝勒指的就是建虜中貴族裏的親王之意,看來這個人的來頭很是不小啊。」雖然對女真人的一些事情趙率教是有些了解的,但是卻也沒搞清楚這四貝勒是什麼人。
唐楓在心裏仔細算了一下,努爾哈赤的幾個兒子裏有如此心計的恐怕就只有皇太極和多爾袞兩人了,而按現在的時間來算,這個多爾袞尚還年幼,這麼看來這個四貝勒應該就是以後女真之主皇太極了。「想不到他居然會深謀遠慮至此,看來今後可要小心了。」想了一下今後之事後,唐楓才一笑道:「不論這人是誰,反正如今他的算盤是打不響了。」
周同在那苦笑了一聲,現在他心裏最擔心的便是自己的家人了,可他卻也不好再和這兩人說什麼了,他們不立刻殺了自己已經是大情面了。見周同已經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趙率教便命人先將他扶了出去休息,這一方面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另一方面卻是因為趙率教也無法再次信任這人的緣故了。
但在周同走到門邊之時,唐楓卻有想到了一事問道:「幾日前趙總兵帶人去城外操練的時間和地點可是你通知的那些女真人哪?」
周同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道:「回大人的話,我雖然是將一些訊息傳與女真人知曉,但是卻還不想讓趙將軍受到傷害,此事並非我泄露出去的……」
對他的這個回答,趙率教也是相信的,因為知道這事的人並不止他和周同二人,而且此次操練是周同提出的,他若是有意而為,只怕會讓女真人早早地埋伏在那裏,而不是突然從東北邊殺過來了。唐楓看趙率教選擇的是相信周同的話,便也信了這話,但隨即他的心裏就留下了這麼一個疑問,消息是什麼人走露出去的呢?
見他們不再問自己什麼了,周同才重新轉身離開了,他的身影現在看來顯得格外的單薄,有一種搖搖欲倒的樣子。趙率教見了在心裏也不無可惜地嘆了一聲。
等到周同離開之後,趙率教才看着唐楓道:「唐大人,你以為我如何處置他才合適啊?不管怎麼說,他都……都是建虜安插在我山海關里的奸細啊。還有那幾個女真的奸細,是將他們看押起來還是當眾處決算了?」
想到周同的情形,唐楓心裏也很是為難,在思忖了好一陣後才道:「他畢竟是有着苦衷的,誰無妻兒老小,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已經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對我們將遼東的奸細除去也立了大功,若再殺他就顯得我們出爾反爾了。」
「那就等孫大帥回來孩子後交由他定奪吧。」趙率教也不想親手殺了這個自己以前最信任的人,現在唐楓既然也不起殺他之意,自己當然不會再提了。
唐楓繼續又道:「至於那六個女真的奸細,若是他們還不肯吃東西的話,不出兩日就是兩具屍體,對他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這樣吧,我們再等上一晚,明天他們若還不肯合作的話,就將他們斬首示眾,以振軍心。不知趙總兵以為如何?」
這確是那幾個女真俘虜最大的利用價值了,如果他們不肯再透露更多的情報的話。但是趙率教卻又有些顧忌地道:「之前唐大人你在審那人時可是答應了他一些什麼的,現在他交代了情況,我們再殺他,是不是顯得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啊?」
唐楓呵呵一笑道:「這一點趙總兵只管安心,我只答應他不再將一切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可沒有說饒了他的性命。所以殺他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叫他是細作呢?」
唐楓這麼一說,便堅定了趙率教的想法,決定明天就拿這幾人祭旗。
再出了這事之後,唐楓才將周同和那個女真俘虜的兩份供狀放到了一起進行了比對,不一會工夫就將其中並不重疊的一些人給挑了出來,然後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些兩者都有提到的人就應該是在遼東的奸細了。不知趙總兵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趙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