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昨日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
楚維琳轉過頭看着素水,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兩句經過,可素水卻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宮女有宮女的無奈,楚維琳只好作罷,問曹大人道:「曹大人,老祖宗這到底……」
曹大人搖了搖頭,楚維琳的眸子一暗,她看得出,曹大人不是不想說,而是在告訴她,無能為力,老祖宗的病情,他們這一干太醫,都無能為力了。
外頭腳步聲傳來,素水去看了一眼,又進來與楚維琳道:「夫人隨奴婢去太后娘娘那兒吧,崇王世子妃也在。」
老祖宗未醒,她守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便依着素水說的,往太后的寢宮去了。
暖閣里,楚維琬規矩坐着,卻沒有太后的身影。
見楚維琳來了,楚維琬朝內室望向抬了抬下顎,小聲道:「太后一夜未睡,剛剛歇下了。」
楚維琳在楚維琬身邊坐下,無數個問題繞在心中,等着楚維琬解惑。
楚維琬掃了一眼邊上伺候的宮女,她們各個垂首立着,楚維琬清楚,太后不介意她把事情說給楚維琳聽,若不然,也不會讓她們姐妹在這裏見面了。
「昨晚上宴席上,一開始都是好好的,直到上了元宵。」楚維琬仔仔細細說給楚維琳聽。
元宵的做法,京城與舊都是截然不同的,自打遷都,新的做法慢慢在宮中興盛起來,若不是主子們特地吩咐,御膳房裏是不會用舊都的法子準備的。
昨夜上的元宵,便是如今京城裏的做法。
皇上取了一顆,還未品嘗,只見那元宵外皮溫潤細膩,不由就笑了:「這是舊都風味?」
便有宮人稟道。只皇上、皇后與太后跟前的才是舊都風味,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說起過,皇貴妃記在心中,這才吩咐御膳房準備的。
皇上誇了皇貴妃幾句。本想嘗上一口,正好瞧見老祖宗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就勾起了回憶。
無論是皇上還是老祖宗,都是在舊都出生長大的,記憶里的元宵。一直都是舊都的味道。
提起舊都往事,具是一番感慨,連楚維琬這個在舊都生活了幾年的人都懷念起來。
那碗元宵,皇上沒有嘗,全部賞給了老祖宗。
老祖宗恭敬接了,吃了一顆,見小皇子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在柳賢妃點頭後,讓柳氏餵了小皇子一顆。
小皇子嘴巴小,只咬了一半。剛剛咽下,卻見身邊的老祖宗神色驚恐地捂住了嘴,整個人往後仰倒下去。
一時之間,席面上再無歡聲笑語,這般變故,讓眾人都回不過神來。
柳氏撲到老祖宗身邊,崇王世子醒過神來,一把拉過了小皇子,逼他張開了嘴,伸了手指進去想讓他吐出來。卻已經晚了,小皇子軟倒下去,小小的身子不住抽搐。
柳賢妃失聲尖叫,哪裏顧得上規矩禮儀。衝過來抱住了兒子,見他痛苦模樣,幾乎背過氣去。
柳氏看着那剩下的半個元宵,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問題無疑是在那碗元宵上頭,皇上震怒。若非這一碗賜給了老祖宗,此刻倒下去的便是他,他冷冷看了皇貴妃一眼,皇貴妃跪下,埋首在地,一動也不敢動,這個當口,無論如何表清白,都是火上澆油。
這樣的變故下,任何人都離不了宮廷。
老祖宗被抬到了慈惠宮,太醫們診了一夜,知道是中毒,卻又素手無策。
小皇子那兒,因着吃得少,性命大抵是無礙的,狀況卻也不好。
楚維琳聽得心臟砰砰直跳,無數念頭在腦袋裏盤旋,她有些理不順了。
「皇后和太后的元宵里,可有下毒?」
楚維琬搖了搖頭:「無毒,只皇上的那一碗裏,才下了毒。」
楚維琳抿了抿唇。
前世時,聖上的死是一場陰謀,下手的是三皇子和皇貴妃,這一次,皇貴妃牽扯在裏頭,聖上卻因為老祖宗而避開了,可這一切,真的是如此簡單嗎?
楚維琳不信,她不信皇貴妃會糊塗到在元宵上動手腳,這實在太明顯了,誰都知道,是皇貴妃讓人準備了舊都的元宵。
真要下毒,皇貴妃不用弄得如此複雜,便是人人一樣,全是京城風味的,上元這樣的日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