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珠寶廣場,花壇邊,一名男子坐在台階上抽悶煙。
男子三十一二,硬質堅毅的臉,濃密漆黑的眉,挺拔如松的腰,眼神滄桑中有股不屈的光芒,只穿了一套單薄的保安制服,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個鋼鐵般的男人。
他便是徐駿,杜小娥的男朋友,萬小剛曾經的指導員。
徐駿深吸了一口煙,接着吐出,煙霧散開,遮住了他那的臉,也蒙蔽了他的眼睛。
退役四年了,來東都也有三年,他依然沒有完全適應都市的生活,依然看不懂人生百態,都市裏的男男女女依然像怪獸,有着無法捉摸的臉面和思維,原以為這身保安皮能夠找到一絲戰鬥的熱血,原以為他碰上了一個沒有怪獸思想的純女孩。但他失望了。
事實告訴他,怪獸無處不在。
或者說,他就是怪獸,部隊中的那套說教與社會格格不入。
他的堅持就像煙霧一樣沒有真實的寄託,很快就消失在了無形中。
「藉口煙抽抽?」微風浮動,台階上坐下了一個金色身形。
「你-不-怕-我掐~死~你?」徐駿沒扭頭,拿煙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嘴裏傳出咯蹦之音。
「呵呵,四年前你也這麼說,可你就沒下手。」
「我真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掐死你?掐死了你,也就沒有雷連長什麼事情了,也就沒有那麼多冤魂和罪惡了,也就沒有我女朋友昨晚的失足了!我恨啊!」徐駿一字一頓道。
唐明搔搔腦殼,奪過徐駿手指上的煙屁股,吸了一口,對着天空吐了一串煙圈:「你這麼在乎杜小娥,為什麼不問清楚?為什麼還打她的臉?」
「她該打!」
「呵呵,你好像是老偵察員吧,怎麼還這麼武斷?」
「難道不是嗎?膽小怕死,一句話就嚇得跪倒在你腳下,打她的臉是輕的,我恨不得……」徐駿齜牙說着,突然停下。他感覺自己太失態了,尤其在自己所恨之人面前,完全沒必要說這些。
「如果我告訴你,她當時要是不聽話,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你還會打她嗎?」
「你……魔鬼!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揪出你的罪證,親自把你送去陰曹地府!」徐駿憤然起身,指着唐明的鼻子怒喝。
唐明也站起身,將煙屁股按在花壇上:「有時間去找一下藍玉兒,你女朋友有沒有**,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藍玉兒很清楚。你不相信我,但你應該相信藍玉兒。哦,順便告訴你一下,我已經提拔你女朋友擔任天鼎部早班副領班,工資給她加了兩倍。」
「你到底想幹什麼?」徐駿眯眼看着唐明,眼中除了迷茫,就是恨。
「沒什麼,你女朋友除了嬌柔一點,其它地方我還是蠻欣賞的。如果你真不想要女朋友了,我倒不介意再請她去一次金屋,反正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哈哈哈!」唐明大笑三聲,背起雙手,疾步走向西北方向。
徐駿看着唐明的背影愣神了半天,最後長嘆一聲,轉身走進帝玉珠寶大門。
…
大前門小區,地主狄寶軍家中。
地主和老財依然昏迷不醒,嘴角不停地說着胡言亂語,有一個小夥計在照看,也沒做任何治療的動作,就讓他們躺在床上,不時給他們擦擦溢出的口水。
唐明進去後,稍微查看了兩眼,便鑽進客臥,再次摸出《撒旦全書》翻看起來。
從地主老財的症狀看,不像中毒,倒像是魂魄被抽走後,留下的後遺症。地主老財的第一魂已經被收進了魔王令中,按照《撒旦全書》所講,如果再抽取一魂,人就會痴呆。但書上同時說,抽取第二魂的人,必須比抽取第一魂的人魔法術要高階。
唐明的魔王令可是撒旦聖魔王煉製的,還會有誰比這個高階?
只有一個可能,抽取魂魄的傢伙是個二把刀,沒有成功,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從而造成了魂魄遺失。然而《撒旦全書》只是一部說明書籍,並不帶任何實際的魔法術和操作指導。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解決之道。
就在唐明一籌莫展時,黑煙涌動,死神惡魔亞里士憨笑着立在榻前。
「主人,您是不是碰見難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