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沒太聽明白桔子的意思,他見桔子似乎又打商鋪的主意,就說:「上次寧王的主意其實挺不錯的。只是兩位王爺的私心太大,生生地給搞砸了,還牽連了不少鋪子。現在京城裏哪裏還有鋪子敢接這項生意呀。」
桔子想起穆佑軒差點穿上蘆花棉襖,不由地怒道:「那些黑心的商家,居然打軍費的主意,抓起來是應該的。要我說,砍幾顆腦袋都是輕判的。」江浩見桔子突然發脾氣,小心地看了一看她,才說:「妹妹為什麼突然生氣了?商人重利,做出這樣不顧大局的事兒,也是意料之中的。這事兒的罪魁禍首還在兩位王爺。」
桔子輕嘆了一口氣。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低,大家對商人的要求也真心的不高,就算是做出黑心棉襖這樣的軍服,大家也認為這些商鋪有些冤枉。就是因為整體社會對商人的道德標準,沒什麼要求。桔子只能對江浩說:「我只是有些心疼前線的將士。」江浩這才有些明了,說:「妹妹是心疼穆大將軍了吧。」
江浩如此直白,讓桔子有些臉紅,她羞怒道:「你還想不想知道解決軍需的辦法?」江浩喜道:「妹妹真有辦法?求妹妹快告訴我,也好讓穆大將軍也能穿上暖和的冬衣。」桔子臉皮就算是厚了一些,到底兩輩子都沒嫁人,她轉過身去嬌嘖道:「哥,你再胡說的話,我真的不告訴你了。」
江浩見桔子真的害羞了,也怕她惱羞成怒,忙正色說:「妹妹,這批冬衣真的很重要。你要是真有主意的話,就別藏着掖着了。」桔子想了一想說:「要說這件事兒,還得打那些商鋪作坊的主意。」江浩忙搖頭說:「還跟以前一樣,把冬衣分包下去。這可難辦。上次的那批商鋪,掌柜的、東家入獄的入獄,砍頭的砍頭。秦王再選商鋪做冬衣,恐怕人家寧可把鋪子關了,也不願意接再替朝庭做這批軍服了。」
桔子笑了一下,說:「就算是人家肯做,你們還有那麼多錢嗎?」江浩苦着臉,搖頭說:「妹妹,原本戶部就拿不出錢來。上次做冬衣的錢,都是好不容易才湊出來的。現在連上次那些錢,也拿不出來了。」桔子說:「哥,京城的商家並不缺錢。讓那些商人們出力出錢並很容易的。」
江浩一愣,說:「他們是不缺錢。可咱們做那麼多冬衣,讓他們白做,這不可能?妹妹,你不知道,那些商人的背後都不簡單,上次魯王他們給的錢少了,就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地讓他們偷工減料。我們要是一定讓他們白做,秦王這強奪民財的罪過肯定是跑不了的。」
桔子輕聲說:「哥,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捐獻也不難,只是你要知道他們缺什麼。」江浩低下頭細想,嘴裏還嘀咕着:「他們不缺錢,那能缺什麼呢?」桔子小聲提醒說:「肯定是用錢買不到的東西。」江浩眼睛一亮說:「他們缺的是社會地位。」桔子點頭道:「不錯。咱家在長寧鎮上也開鋪子,但是爹身上有欽賜的員外稱號,就沒人敢強迫咱家改藉商戶。不然,就算是掙得錢再多,還是會影響到你的,甚至是你的子孫的前程。」
大楚朝的商戶雖然可以參加科考,但是還是有歧視政策的。朝庭規定,凡是商戶三代以內的子孫參加科考都是要在考試卷上註明,以方便考官甄別。所以,除非是真的才華橫溢,大楚朝的商戶子弟極難過科舉的這一關。
…
江浩沉吟道:「讓他們捐獻軍衣,就給他們改籍。這可不太容易。」桔子笑着說:「不必給他們改籍,而且如果改籍之後,不讓他們經商,肯定也是不行的。但是可以給他們一個榮譽。就像爹那樣的一個「員外」的稱號。可以讓他們的子孫和平民一樣科考,選官,不必註明商戶出身。那麼區區幾件棉衣算什麼,恐怕傾家蕩產都是有人肯的。」
江浩想了一會兒,站起來說:「妹妹這個主意還真是異想天開,不過應該能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只是此事肯定是要請旨的。我這就去找秦王。」桔子衝着江浩匆匆往外走的背影叫到:「哥,這個名譽稱號給的人數不易太多,起個示範作用就行。那些拿不到稱號的人也要給人一個交待……」
江浩頭也沒回地答道:「知道了。」桔子又呆呆地想了一會兒,直到丁彩來叫她洗漱安歇,她才發現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她知道江浩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就吩咐黃柱留心門戶,自己無精打彩地睡下了。一夜下來,桔子一直在做夢,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