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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兆東怎麼會輕易相信紀念所言,在她看來紀念不過是故意氣他紀念罷了。她氣他,恨他,他都可以接受,但又何必拿寶寶做籌碼?蔣兆東頓生幾分怒氣,「紀念,你胡說八道什麼?」
紀念含淚笑着:「你會在意嗎?寶寶不在了,你也會在意嗎?你那麼恨我,會在乎我的孩子嗎?」
蔣兆東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紀念,我知道這五年你過得不會輕鬆。孩子,以後可以由我來負責。」
紀念吸了吸鼻子:「你什麼意思?」
蔣兆東掐了煙,目光深沉的望着她,說:「那畢竟是我的孩子,你應該相信,我可以把他照顧得很好。」
沉思,漸漸明白他所言是何意。
紀念氣得發抖,抄起紅酒杯朝他潑去,他被她潑了一臉的酒,神色一凜:「紀念,我對你和顏悅色幾分你就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
紀念連聲音都發顫:「你混蛋!蔣兆東,你混蛋!」他竟然說出那樣混賬的話!就算寶寶還在,她也不會將寶寶將給他!憑什麼?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心越來越痛。
劇痛。
刀絞一般。
紅酒杯空了,她拿紅酒杯去砸他,被他躲過去了。
他終於動怒,在她順手拎起包包砸他時,強行攥住她的雙手手腕。「紀念,你給我正常點!」
她力氣遠遠不及他,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奮力掙扎也撼動不了他半分。她又氣又急:「他死了,他死了你明白嗎?你的兒子死了你明白嗎?」
她的樣子幾近歇斯底里,怎麼也不像是裝的。蔣兆東倒抽一口氣,「紀念,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他的兒子,死了?
她沒有給他答案,因為她突然暈了過去。
匆忙送她去最近的社區醫院,醫生問,病人是不是情緒太過激動,蔣兆東皺眉,「嗯」一聲。醫生說:「那沒什麼事,別讓病人受刺激就行。另外,她有點貧血。」女醫生是肉嘟嘟的體形,再瞥一眼細胳膊細腿的紀念,搖搖頭,「八十來斤也不怕被風颳走了。你這做老公的別整天讓媳婦減肥,瘦成鬼了好看啊?」
蔣兆東皺皺眉,也沒搭腔。紀念還沒醒,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實在太瘦了,不知道會不會被風給颳走。
他忍不住想,這五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那時,他聽說她有孩子了。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複雜到無法言語。
這五年來,也不是沒有找過她,一無所獲,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一丁點消息。
等她終於醒了,他告訴她,他是有找過她的。
可是她絲毫沒有領情,嘲弄的目光看向他:「找我做什麼?跟我搶孩子麼?可是怎麼辦,老天不如你的願呢!」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了刺。然而,其實她比誰都明白。他當然不可能找到她。因為,在遇到孟宸之前的這四年多的時間裏,她一直以另一種身份,另一個名字活着。
他知道,她曾經那麼深愛過他,如果不是真的傷心至死,今天,又豈會用這樣的神態和語氣來面對他?他問,孩子是怎麼沒的。
她瞪着他,眼睛裏有憤恨,說:「早產。沒活下來。」
四月的天,他卻忽然覺得悶熱難耐,又去摸口袋裏的煙,他銜着煙,打火機啪嗒一聲,聲音清脆,幽藍的火焰竄起,正準備點上,那女醫生恰好又折回來,沒好氣的把煙給他搶了,往床腳的垃圾桶里一丟,頗有意見的說:「你這老公是怎麼當的?啊?老婆還病着呢,就跟病床旁邊抽煙了,你是恨不得你老婆病好不了是不是?」
蔣兆東眼皮狠狠地跳了幾下,這女人聲音聒噪,讓人耳膜疼。他無奈的把打火機放回口袋裏。只聽得病床上的女人,輕聲說:「他不是我老公,我們早就離婚了。」
女醫生瞅着蔣兆東的眼神,那就更微妙了,活像再看一個拋妻棄子的衣冠禽~獸。沒好氣哼了一聲,「我就說長得帥的男人都不可靠吧!」
蔣兆東默默告訴自己,千萬別跟女人一般見識,否則顯得自個兒度量多小似的。
等女醫生扭着腰離開,蔣兆東又重新撿起方才的話題。「怎麼會早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