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京娘冷冷地說道。
宦官見她冷淡的反應,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確實,就算以前花蕊夫人對她有恩惠、在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但恩惠不是欠賬,回報不回報也沒法逼她;更不能惹她不高興。
宦官只好拜道:「奴家要去找使臣李丞相,不便久留。」
京娘送走了宦官,馬上去了中軍大帳,此時郭紹正在披甲。京娘讓親兵下去,自己上前幫郭紹,她的動作很嫻熟,用心很細緻。
「阿郎,我跟你那麼久了,沒求過你什麼事。」京娘輕聲開口道。
郭紹哼哼了一聲,以示在聽。
京娘道:「當年我有家不能歸,又無依無靠,到了峨眉山,幸得蜀國貴妃花蕊夫人的慷慨資助,這才能在東京落腳。我無論何如也不能忘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的人,花蕊夫人是個好人……」
郭紹開口道:「你說得對,咱們不能忘恩負義。」
京娘道:「阿郎答應我了?」
「答應你,那我該怎麼做?」郭紹道,「就算你不來求我,我也不會殘|害蜀皇宮的后妃宮女。」
京娘道:「花蕊夫人沒有依靠,孟昶對她最好,你不必分開他們……」
「這……」郭紹皺眉道,「孟昶此人拒不投降,已經兵臨城下還派人出來與我為敵,而且他是國君,不臣不服之心昭然若揭。」
京娘忙道:「你打蜀國之前,就已經把花蕊夫人認作戰利品了?我的要求是不是很過分?」
郭紹轉頭看着京娘,眼神露出些許愛憐:「珍惜眼前人……你開口不是說了,那麼久都沒要過什麼東西。」他踱了兩步,沉吟道,「我不在乎的東西才給你,那算不得什麼;想要的,卻割捨,才最有價值……我答應你!」
京娘一臉喜悅,在郭紹耳邊悄悄說道:「晚上安頓下來,我好好補償阿郎。」
郭紹聽得,低頭看着她高高的胸脯,「咕嚕」吞了一口口水。京娘的臉頓時緋|紅,輕輕打了郭紹一下:「至少面子上就不能收斂點麼?」
……於是郭紹親率一部兵馬入城,全面接手成都府防務。大街上十分淒冷,人們都躲起來了,鋪面已經關門,鮮見行人。
郭紹沒有急着見孟昶,也沒去蜀國皇宮。孟昶雖然是亡國|之君,但也是國君;而郭紹的身份只是武將,見面的禮節比較尷尬。
郭紹打算先派文官和蜀國君臣談談,讓蜀國主去東京再說。「答應過太后,讓蜀國主去東京,讓他在太后面前、為以前的不敬之言認錯。」郭紹笑道。
進城後首先是解除蜀國十萬禁軍的武裝、控制禁軍軍營,等候分批重新安置。然後下令左攸張貼安民榜,儘快恢復市面秩序和治安……
……
周軍禁止進入蜀國皇宮,但陸續控制了各處宮門的守備(因為郭紹因為皇宮裏有很多很多錢,不想被人弄出去了)。
此時宮廷的規則已經有點凌亂,人心惶惶,宮人無心當值,原本整潔的皇城此時四處都能看到凌亂的景象,一派要落敗的氣氛。
花蕊夫人拖着長裙,神情落寞而憂傷,抬頭眺望宮門上方的景象。只見一面繡着兇猛老虎的旗幟正在緩緩升起。
「周軍武夫都沒進宮,只在瓮城裏駐守。」一個宮婦小聲稟報道。
另一個妃子也擔憂地說:「我們會被怎麼對待?周朝武人在做什麼,他們進來了之後……」
就在這時,一個宦官走到了廊廡跟前。花蕊夫人伸手制止身邊的人,獨自走到廊廡底下,聽宦官魏忠說道:「見到京娘了,把娘娘的話都說了一遍,奴家很小心。」
花蕊夫人臉上泛起一絲希望,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忙問:「她答應幫咱們?」
魏忠的神色黯淡,花蕊夫人看他的樣子,只覺得心在往下沉。果然魏忠道:「京娘……沒拒絕。她說知道了。」
「畢竟只是萍水相逢。」花蕊夫人身上一軟,臉色蒼白,「我想得太簡單、太容易了,她也是個婦人,就算有心想回報,也不一定能說動周軍主將。」
魏忠道:「娘娘總是為別人作想。」
花蕊夫人搖搖頭,再度抬頭看那上空飄蕩的虎旗,那兇猛而可怕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