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勉看來,無論南心城的,還是墨家的內部紛爭,都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他能重振旗鼓,站出來發出強有力的聲音,鎮住局面,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顧家不同,即便是在墨家最為鼎盛之時,對顧家,也沒有一搏之力。
而現在,顧准被墨風大庭廣眾之下廢掉了丹田,這無異於是將顧家的威嚴狠狠踩在了腳下。而且,墨勉得到了一些消息,顧准和他的幾名隨身護衛,已經死在了下榻的客棧。
直覺告訴墨勉,這一切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他的話,連墨家的人都未必會聽信,更何談去說服顧家的人。
「墨吏,你先閉嘴吧。」
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打斷了墨吏的話。扶着椅子搖搖顫顫地站起身,墨勉渾濁的目光環視了一圈,看着這座代表着南心城權勢心的大廳,他心裏明白,墨家千年基業,怕是要一朝斷喪。
站在那裏,墨勉身以往的強勢消失不見,衣袍貼住在乾瘦的身軀,讓他看起來如同風雨飄搖的枯樹,隨時可能摧折。
「我得到消息,顧准死了。」
良久,墨勉緩緩開口,話音出口,大廳里頓時炸開了鍋。
「墨風竟然做出這種事?廢了顧家公子的丹田也算了,還跑去把人家給殺了!」
「那現在怎麼辦?對了,墨風的屍體不是還在府嗎?要不交給顧家,看能不能平息一下他們的怒火。」
「我贊成。大哥,您是風兒的父親,養不教父之過。風兒給墨家惹來這麼大的麻煩,由您出面,帶着風兒的遺體去墨家請罪,我看最為合適。」
聽着眾人嘴裏說出的話,墨勉目眥欲裂,含憤之下,猛地一掌拍出,將身下的椅子轟得粉碎,怒喝道:「夠了!」
場面為之一靜,一雙雙目光落到墨勉身,眼都是帶着玩味。
「你們、你們都是風兒的叔伯長輩,看着風兒長大的。現在風兒屍骨未寒,你們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怎麼忍心!」
墨勉氣得哆嗦起來,墨家高層會對他發難,這完全在墨勉的意料之。只是,墨勉沒想到的是,所謂的手足血親,在面對危難時,竟能冷血至斯。
「哦?那依大哥看,墨家要怎麼做,才能應付顧家?」
墨吏說着,踏前一步,先天八階的氣勢釋放出來,壓迫向墨勉。
咬着牙,墨勉怒目瞠視向墨吏,旋即一股令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赫赫威勢,從他身排空而出。首當其衝的墨吏,腦子裏只來得及冒出「王階」兩個字,旋即整個人便被生生轟飛出大廳,落在地時,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我還沒死呢,馬璜雖然被殺了,但有我在,除非顧家家主親自出手,否則的話,墨家便無所畏懼!」
被墨勉王階的威勢籠罩,大廳眾人皆是戰戰兢兢。聽到他的話,一個個連忙點頭稱是,同時在心裏把墨吏罵了不下千百次。
「墨家家主好大的威嚴,當真讓顧某人佩服。」
正當墨勉展露實力,鎮服眾人,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了進來。
姓顧的?
墨家眾人心頭一緊,但當他們看到墨勉的身影時,又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顧家背後雖然有藥谷這尊北靈界的巨頭,不過這些年來,也唯有顧家家主邁入了王階的層次。只要來的不是顧青相,墨勉能夠應付。
想到這裏,墨家眾人只覺渾身一陣輕鬆,但他們抬起頭,看到墨勉死灰般的臉色,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哎,看來是天要亡我墨家!顧家主,不管你信不信,犬子與令郎之間,絕非表面那麼簡單,我……」
「墨家主不用多說,準兒命隕此地,無論如何,墨家要給準兒一個交代。」
顧青相人未露面,只有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字字如劍,劈在墨家所有人心頭。
「姓顧的,你別欺人太甚。你兒子死了沒錯,我墨家不也死了個墨風嗎?」
墨家一名長老盯着廳門,色厲內荏道。但他剛說完,一縷詭異的黑色火焰,憑空出現在那名長老前方。不待他有所反應,那縷火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倏地一下鑽進了他的眉心。
「啊……」
墨